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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

李兔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时代的人真的热心。刘亚琴拿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苏妤挑,又给打了水什么一通忙乎。等苏妤在魏家的卫生间洗漱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惊艳了一把。以前老听人家说真正的美女,那脸就得达到三停五眼的黄金比例,这不就是了嘛!看这脸,额头饱满,柳眉弯弯,鼻头小巧圆润,嘴角都是自然弯翘的弧度,似乎每一样都是造物主精雕细刻出来的,标致极了。苏妤捧着脸看了又看,忽然心情好了许多。钱是崩毛没有了,但是脸比以前还漂亮,年纪一下子小了十岁,还附赠了副胸大腰细腿长的好身材。得了,她就一穿一个不吱声了。要说唯一不如自己前世的,大概是肤色了。这身体估计是天天要下地劳作的,皮肤晒得有点黑。但是身上的就很白嫩,估计养一些日子,脸就能白回来的。苏妤对着镜子笑了笑,麻利地...

主角:苏妤于明锐   更新:2024-12-18 18: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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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于明锐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李兔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时代的人真的热心。刘亚琴拿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苏妤挑,又给打了水什么一通忙乎。等苏妤在魏家的卫生间洗漱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惊艳了一把。以前老听人家说真正的美女,那脸就得达到三停五眼的黄金比例,这不就是了嘛!看这脸,额头饱满,柳眉弯弯,鼻头小巧圆润,嘴角都是自然弯翘的弧度,似乎每一样都是造物主精雕细刻出来的,标致极了。苏妤捧着脸看了又看,忽然心情好了许多。钱是崩毛没有了,但是脸比以前还漂亮,年纪一下子小了十岁,还附赠了副胸大腰细腿长的好身材。得了,她就一穿一个不吱声了。要说唯一不如自己前世的,大概是肤色了。这身体估计是天天要下地劳作的,皮肤晒得有点黑。但是身上的就很白嫩,估计养一些日子,脸就能白回来的。苏妤对着镜子笑了笑,麻利地...

《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这时代的人真的热心。

刘亚琴拿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苏妤挑,又给打了水什么一通忙乎。

等苏妤在魏家的卫生间洗漱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惊艳了一把。

以前老听人家说真正的美女,那脸就得达到三停五眼的黄金比例,这不就是了嘛!

看这脸,额头饱满,柳眉弯弯,鼻头小巧圆润,嘴角都是自然弯翘的弧度,似乎每一样都是造物主精雕细刻出来的,标致极了。

苏妤捧着脸看了又看,忽然心情好了许多。

钱是崩毛没有了,但是脸比以前还漂亮,年纪一下子小了十岁,还附赠了副胸大腰细腿长的好身材。

得了,她就一穿一个不吱声了。

要说唯一不如自己前世的,大概是肤色了。

这身体估计是天天要下地劳作的,皮肤晒得有点黑。

但是身上的就很白嫩,估计养一些日子,脸就能白回来的。

苏妤对着镜子笑了笑,麻利地给自己绑了个朴实无华的低马尾就出去了。

她是懂分寸的。

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小姑娘,不掐尖不虚荣才值得别人帮忙,所以衣服也是选了件朴实无华的浅蓝色衬衫,配时下常见的藏青色长裤。

但即便这样,她重新出现在魏家客厅的时候,大家还是惊艳了。

客厅里三个人一起看着她,愣住。

刘亚琴忍不住惊叹:“哎哟!小方这么梳洗一下,真好看啊!小姑娘就该这么利利索索的,哎哟,上午戴个大草帽穿个土布衣服来办公室,真是给你打折扣了!”

魏工一个男人不好多夸,但眼里也很是欣赏。

于明锐则默默的转开了视线。

魏家客厅的灯正好照着他,他脖子到耳朵的位置,浓浓一片红。

不是害臊,而是羞愧。

鬼知道啊,明明小姑娘穿着板板正正的蓝衬衫,但他看一眼,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刚才在他房间时那光滑雪白的背脊,又长又直的两条腿......

他怎么能想这些?

他竟然也想这些。

于明锐放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正好沈志航去开了车回来,他盯着苏妤看了好几眼,才“哦”的一声:“这是小方同志啊!刚才她披头散发的,现在扎了头发换了衣服,我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刘亚琴笑得不行:“可不是!都说女大十八变就是这种道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换身衣裳就换个样子,瞧瞧多好看。”

魏工:“亚琴别说了,小方都害羞了。”

刘亚琴:“不害羞不害羞,小姑娘真好看,我要是男青年,我可得偷偷多看几眼,哈哈哈。”

于明锐很快站了起来,拍拍沈志航的肩:“钥匙给我。你慢慢吃,我在外面等小方吃完,就送她去医院一下。”

沈志航嘴里含着一口面:“哦,原来是要送小方去医院啊,我说非要我开车过来......咳咳咳,咳咳咳......”

后面的话,在于明锐的突然回眸中,他硬生生呛了回去。

苏妤多识相啊,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面,一瘸一拐地跟出去:“真是麻烦大家,那刘科长,我去一下就回来和您说事。”

刘亚琴连忙摆手:“对对,先去,不急,你今晚住我家,我们好好商量,可怜孩子!”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刘亚琴就眼睛亮晶晶地问沈志航:“哎小沈,你们于队有对象没有啊?你瞧瞧,这男的俊女的美,走一块儿多登对啊!”

沈志航还没有开口,魏工大力咳嗽:“咳咳!亚琴,你们女同志就爱说这些,别乱来!”

刘亚琴白丈夫一眼:“这怎么叫乱来呢?年轻人谈对象都是应该的嘛,要是两人都没有对象,那不是挺好!”

魏工凑近到爱人耳边小声说话:“你知道人家于队家里什么情况不?他爸现在已经是某战区的领导!”

刘亚琴收拾碗的手顿住,有些懊恼:“这么高的门第啊......啧,那倒不太合适。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沈志航眼睛在两夫妻之间扫了扫,笑:“魏工,刘科长,不关门第的事,我们于队不结婚。”

刘亚琴的眼睛又瞪大了:“啊?什么意思?”

沈志航:“我们于队说咱这工作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是连骨灰都没有的,所以他这辈子不结婚,队里最危险的试飞都由他先上。

为了这个事,他跟他家老爷子闹得一年没见面了,我们领导思想工作做得呀,就差给他跪下了,但他可从来没松过口!不过我要结婚的,沈科长,有好对象,给我介绍啊!”

刘亚琴“噗嗤”笑出来:“行!回头我问问小方,听听她要啥条件的。”

沈志航连忙摆手:“不不,英雄遗孤我不敢,于队会掐断我脖子,您给介绍个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的,万一我出事了,有人照应的那种!”

魏工就在一旁深深的叹了口气。

刘亚琴也敛下了笑:“哎哟,小沈同志别胡说八道的,吃面吃面。”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刘亚琴再也没敢提给试飞队的人介绍对象。

军工厂附属医院门口。

于明锐先下了车,站到副驾驶位这边,看着苏妤慢慢地挪下车。

苏妤这会儿穿了双刘亚琴的拖鞋,但脚趾上已经都开始青紫,之前因为逃命没顾及的疼痛,现在报复似的全部涌了出来,脚踩下去就像踩在针尖。

于明锐瞄了一下,说:“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个轮椅。”

苏妤条件反射地摆手:“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走。”

于明锐:“那我抱你进去。”

苏妤马上抬头看他。

男人的脸很严肃,一丝笑容也没有,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全是不容人质疑的执着。

苏妤肩膀垂了下去:“那,还是麻烦于队长去找个轮椅。”

“不麻烦。”男人嘴角很轻微地勾了勾,转身走开了。

苏妤没错过那抹浅浅的笑。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受。

这男人和某个人确实很像,总是能轻易地拿捏住别人。

但又有些不同,即使是拿捏,目前为止,他做的,都是有利她的。

所以,她会装作乖乖的,藏好爪子。




终究还是疼痛能教育人。

方老太太痛得不行,只好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手帕包递给苏妤:“就这么点了,你,你拿去,快放开我。”

苏妤打开手帕看看,里头大概四十多块钱,还有十几张粮票布票什么的。

挺好!

拿到了钱票,苏妤也不再计较:

“你以为我会信你就这么点?不过以后你的日子不好过咯,我还想看你被人打呢,就先放过你。”

穷寇莫追。

要是真的把老太婆所有东西抢了,她肯定不会放苏妤走。

苏妤大剌剌地开始对房里能用能拿的东西打包,打了三大包,背在背上。

老太太又哭了,假意伸出手喊她:“小妤,妤妤,我是你奶奶,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会对你和婧婧好的,你别走,留下来照顾我吧,你忍心我这么死在床上吗,你看,我钱都给你了,是不是?”

“老太婆,别演了,你觉得我会信你?好了,我走了,希望你别死,好好享受你恶毒儿子儿媳妇的拳头!”

“别走!小妤,你好歹给我倒口水,水!”

方老太喊得急急的,苏妤果然顿住了脚步:“水......在哪儿?”

方老太眼里闪过得意,往角落一指:“那儿,热水壶,倒点,渴死我了。”

谁知苏妤拎起热水壶看了看,说:“哎哟,怎么把热水壶忘了。”

然后她直接把水倒了,热水壶则塞进包袱里,走了。

方老太瞪圆混浊的眼,愣了半分钟,才喊起来:“站住,你不是方妤,不是方妤,方妤不是这样的,来人呐,抓贼啊!”

哪有人会来。

而苏妤,早就跨上自行车走了。

回到城里也还早,苏妤把手帕包给方婧看:“嘿嘿,我从坏老太婆那儿拿回了点钱和票,一会儿姐姐带你去供销社买点布,做窗帘,做衣服!”

方婧看着那个手帕包,却说:“姐,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呀,上次爹离开的时候给我们的,谁知道爹没回来,这钱就给奶奶拿走了。”

小姑娘说着,抹起了眼睛。

苏妤:“......”

这书里的恶毒女配都是next level的吗,竟然还被个老太婆摆了一道!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要是没回去拿,岂不是啥也没有。

至少她还动了老太婆一手指头呢。

苏妤乐观得很。

现在从老家拿了床褥和家常要用的东西,宿舍就变成家了。

生活挺美好。

两姐妹下午就忙了起来。

方婧很能干,小小年纪啥都会做,整理、缝补、打扫屋子,不需要苏妤说,她都会主动做,眼里有活。

正因为这样,方婧做着做着,不禁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在屋里转圈的苏妤:“姐姐,你说你不会缝窗帘?不会缝被子?可是,原先咱家里的窗帘被子不都是你缝的吗?”

“呃......”苏妤挠头:“婧婧,其实,前一天方妙给我吃的药很不好,我现在脑子记不起来东西,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方婧一点没怀疑,反而心疼地说:“我就说嘛,姐姐是最能干的,怎么能不会呢,原来是方妙那个坏女人,姐,其实你不知道,她是因为杨鹏飞才总是针对你的!”

“杨鹏飞?”

苏妤努力搜索原主的记忆。

倒是有这个人,是原主的中学同学,家里条件挺好,好像在供销社工作的。

方婧:“你不会连杨鹏飞都不记得吧?”

苏妤:“记得。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婧小姑娘气哼哼说:

“他们关我猪圈里的那天,我听见大伯娘和妙妙姐说话了,大伯娘说,只要姐姐你嫁给了陈强,妙妙姐就能嫁给杨鹏飞了,亏那家来提亲了好几次,正好我爹都不在,现在死了更好办了,

但是妙妙姐说,她现在看不上杨鹏飞了,她有更好的法子了,只是她看不上也不给你嫁杨鹏飞家,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个克死爹娘的玩意儿,运气怎么那么好什么的。”

苏妤重重叹气: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针对我,总之,这个女人我绝不会放过她!我明天就去公安局问什么时候抓她的事。走,夜了,我们出去吃饭。”

“姐姐,我们自己做吧,出去吃,又要钱又要票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不是假的,方婧就这么懂事。

“我......婧婧我不记得怎么做了。”苏妤很为难,要是有现代化的烤箱微波炉什么的,她还能做一点,这里用煤炉......

还是算了。

苏婧仰着小脸:“我做给姐姐吃,你不在的时候,隔壁的一个婶子教我怎么用这里的炉子了,我给你煮面条吧?”

“好哎。能放个鸡蛋吗?”苏妤真是很高兴,这个年代的小孩真棒,她可以享妹妹的福了。

可方婧说:“哪儿来鸡蛋嘛,面还得花点钱跟人换呢。”

苏妤哄她:“好妹妹,既然换了面,咱就再换点鸡蛋呗,我吃好一点,说不定脑子就记起事了。”

“好吧。”

小当家方婧出去了。

苏妤等了半小时,小姑娘真捧回来一碗卧了鸡蛋的面,面白蛋黄汤清。

苏妤开心地说:“婧婧,以后姐姐负责赚钱,你负责煮饭做家务,咱们一定过得好好的。“

“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就行。“

方婧也很高兴,吃完了不需要说,自己去洗碗了,洗好碗又铺床,请苏妤去睡觉。

苏妤:“......”真是太幸福了!

她美美地睡着了。

有人睡不着。

于明锐坐了几天火车回到首都,先去试飞中心汇报了工作,就回了宿舍。

作为试飞大队的大队长,他有自己的单间,晚上拉上窗帘,扭亮台灯,绘制了一些设计图,他就准时上床睡觉了。

但是,闭上眼睛,总是回到去救那个小姑娘的画面。

明明他没有想过的。

甚至那天晚上,他抱着小姑娘去医院的路上,被小姑娘不断的蹭胸口,还挣脱禁锢把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又咬了小姑娘耳朵一口。

他觉得自己足够冷静自持的。

但现在这是怎么了?

闭着眼睛都如昨日重现。

苏妤泪汪汪看他的可怜样子,苏妤搂住他脖子的旖旎感觉,苏妤吻上他唇瞬间的颤抖和温软......

不不,不能这样!




苏妤在魏家客厅里等。

还是挺心焦的。

要是没有顶班名额,就意味着没有钱。

本来她的打算是拿到这个工作,她就可以带着原身的妹妹在城里生活,等日子稳定下来,她再去认高官父亲。

她当然不是为了父女亲情。

她也不相信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原身、知道原身的存在也不来接的父亲,能对女儿有什么亲情。

但是这种年代,她需要一些特权,更需要一些物资,为了能活好,利用那种无情父亲一下,她一点不会有心理负担。

可现在,却因为这个凭空出现的父亲,让这个顶班名额变得不确定了。

那这父亲,真不是个东西!

好像只要是她的亲爹,都不是东西。

苏妤想到这些,心情就不太好。

她坐不住了。

瘸着脚慢慢挪出去,想看看门口的情况。

但是等她挪出专家楼,就远远看见厂里的员工上班。

这是个一万多人的大型工厂,那上班的人加上自行车啊,真的就是潮水似的涌进来,前前后后望不到头似的。

这是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感。

苏妤张嘴看着,越发能明白,方妙家里要费尽心思得到这个名额的心态。

能到这种工厂上班,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是实现了阶层的跨越。

这么大的利益驱动下,把原身下药推给男人已经是很文明的做法了,要是再狠心一点,先弄死了你都有可能。

苏妤的心沉沉的,总觉得作为一个被设定的炮灰,今天的事情不会很顺利。

正想得出神,后面传来一声问话:“你要去哪儿?“

苏妤吓了一跳。

回头看,是那位于队长坐在吉普车里,手搭在车窗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那个小沈歪着脑袋睡得正香,嘴角都流赫剌子了。

想到昨天晚上这位于队长离开时若无其事的样子,苏妤觉得自己也行。

不就是掐了把男人大腿吗,忘记了,忘记了,统统忘记了。

她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来想去看看门口,看一下我妹妹在不在。“

男人移开目光,看向前方:“现在呢?“

“......什么?”

“本来想去看看门口,现在呢?“

“哦,现在遇到您,我觉得我该先把衣服还您。“

于队长就手伸到后面,拧开了车门:“上车。“

“不用了,很近,我可以走回去拿给你。“

“可我很忙。“

苏妤:“......”真是催促人的好理由。

她只好挪上了车。

但是,男人把车倒回去以后,车速很快地过了专家楼。

苏妤愣了一下,考虑到旁边有人在睡觉,就想伸手拍他肩膀喊停,却看见他右侧的耳朵,在前方的光线照耀下,通红通红的。

而且,这么高大健壮的男人,耳朵却很秀气,耳垂肉肉的,耳朵后一颗小痣点缀,竟然显得耳朵很可爱。

苏妤眼睛转了转,又偷偷看了看他左边的耳朵,也是通红通红的。

啊这......

如果一边耳朵红,还有可能是血液循环差异,但两只耳朵都红,大概率是他......害羞了吧?

是吧是吧?

所以,昨天的事,他还是不好意思的吧?

苏妤被这个小发现整愉悦了。

哈,大家都偷偷尴尬嘛,谁也别笑话谁。

于明锐专注开车,不知道后面苏妤的动作。

他从军工厂的后门出去,再绕到靠近前门二十来米的地方,缓缓地开。

苏妤早就趴在门边看了。

距离大门三十来米远的大路上,蹲着一群人,只有一个穿格子布的小姑娘站着。

远远地看不清样貌,只看见有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站起来大力推了小姑娘一下,小姑娘摔倒了,又很快爬起来,到远一点的地方站,像一只离群的小鸟。

于明锐的车停了:“看到了?”

苏妤正紧紧皱眉。

看见那个小姑娘,她的心就很不舒服,应该是原主很不舍得吧。

但现在还不能去找,一找,计划就全乱了。

好在那些人想要拿到抚恤金,目前应该不会对小姑娘怎么样。

苏妤就肯定的向于明锐点点头:“谢谢。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于明锐在反光镜里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缓缓的把车开走了。

车子重新从后门进厂,回到专家楼。

苏妤挪下车,一瘸一拐的去把于明锐的衣服拿出来,发现于明锐已经下了车,站在魏家客厅里。

这人还挺好的,倒是省得她走了。

苏妤把一叠东西递给他。

那条贵重皮带就放在上面,下面就是白衬衫和绿军裤,缺啥少啥一目了然。

苏妤:“我叠不到你那么好,但我熨过了。还有,改天,我会补一条裤子......就,短裤的钱给你,一定。”

“不用。”

于明锐抓了衣物在手里,转身就走了。

行色匆匆好像真的很忙。

但是大哥,你耳朵又红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确定了,他是真的在害羞。

苏妤在他车开走以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这男人还挺有意思的。

装作很凶,但内心很纯洁呢!

大概也就这时代有这样纯的男人了。

苏妤笑了很久。

心情难得放松了一下。

甚至能开始坐下来写信给那个高官爹。

不就是哄爹嘛,其实她还是很擅长的。

她要写得让那个爹觉得她特别需要爹,非常仰仗爹,没爹不行。

她要他能分出心思来关注一下她的死活,要是能派人来接那就最好。

不管怎样,她都要为自己拿不到顶班名额做好准备。

写信果然是花时间的好办法。

等苏妤绞尽脑汁地把一封信写好,电话响了起来。

刘亚琴的焦急从电话里都听得出来:“我说小方,你奶奶拿来的户口本上,没有你的名字啊!”

苏妤脑子都炸了一下。

这年头,顶班、拿抚恤金、去首都认爹,哪样东西不要户口本确认身份啊?

没有户口本,就是社会不承认有她这个人。

苏妤深呼吸了好几下,使劲想原主的记忆,终于可以开口回答:“不啊,刘科长,昨天我来拿申请表的时候,您检查过我户口本的是不是,那上面有的。”

刘科长:“对啊,有的,但今天的没有!难道你们家还有两本户口本吗?”

“今天的户口本上,除了没有我,有我娘、我妹妹的名字吗?”

“也没有。所以你奶奶大声嚷嚷,你本来就不是亲生的,你娘就是个不要脸的,你妹妹估计也是你娘和哪个野男人生的,这种粗话说了一大堆,最后意思就是,抚恤金和顶班名额全部归她和你大伯家。”




精神迷离的人力气似乎特别大些。

怀里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要放开于明锐的样子,反而身子紧紧贴住他,手更是在他身上乱抓乱挠。

外面有了急促的脚步声,呼喊声一句高过一句:“于队!小方!你们在哪里?”

于明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谁看见,对小姑娘都不是件好事。

于明锐一边更重地扣住苏妤的手,一边张嘴,在苏妤的耳朵边缘咬了一口:“醒醒!清醒点!”

苏妤吃痛。

但这痛感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

终于,紧贴住于明锐的身子努力地往后退了退。

但也只是一点点,这对于明锐来说,反而让那种女性身体的柔软感觉更清晰了。

于明锐艰难地腾出手,刚想将人推开,但小姑娘又紧紧揪住了于明锐的汗背心,语无伦次:“......我要杀了你......呜呜呜.....我......杀你......洗胃......去......”

她的手松开又揪紧,最终努力去保持握刀的样子,那双明媚的眼里有倔强,有哀求,也有痛苦,最终,都化作眼泪,在腮边滑落。

看着这样的小姑娘,于明锐的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

疼得不得了。

他强硬地用自己的衬衫裹紧小姑娘,再一把抱起她,眼看小姑娘还在不断挣扎,不断呢喃,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了印:“别怕,别怕,我抱你,坚持用,带你去医院!”

苏妤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终于推倒了那个总是甜甜叫她“姐姐”的小奶狗。

小奶狗还很不愿意呢,但是她苏妤多厉害啊。

她紧紧压住他,轻轻地亲他,哄他:“叫呀,叫姐姐呀,姐姐疼你!”

小奶狗抓住她手,她堵住他唇。

小奶狗抱住她腰,她圈住他脖子。

小奶狗滚烫滚烫的,她手指不断划拉:“乖一点!姐姐只是摸摸腹肌,一下,一下下......”

小奶狗终于就范躺倒,她很是开心地捧住他脸要亲亲,但那脸忽然变了,变成了......

呃,变成了......

啊,他没有脸,但是好凶好凶啊,他的眼睛像是穿过层层迷雾瞪她,他的身体像长出冰芒,散出冷冷的气息,让苏妤不得不放开他。

唉,没意思,真没意思,搞小奶狗不如睡觉。

她睡觉,睡觉,蜷成一团睡觉。

睡着前,好像小奶狗又回来了,抱她,亲她,撩拨她。

但是她很生气,嘟嘟囔囔推开他:“你就是白天想叫姐姐,晚上.....”

小奶狗抱紧她,她却睡着了。

好黑好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晨曦刚照进房间。

苏妤都睁不开眼,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轻轻转了转头,耳朵边缘的痛感顿时让她低呼出声。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

很奇怪,她耳朵为什么会痛?

为什么?

被人打的?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方妙陈强他们害她的事情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方,醒了?“

是刘亚琴,脸色有些憔悴,眼里很是担忧。

苏妤歉意地笑了笑:“刘科长,您一直在陪我?“

刘亚琴:“于队长走了就是我陪着你,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天一夜了?”苏妤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歉意:“挺好的,稍微有点头晕,谢谢你一直辛苦陪我,真对不住。”

“我没事。你最该谢的是于队长,是他把你救出来,带你来的医院,你知道吧?”

苏妤先轻轻点头,再摇头:“我是记得看见他出现救我,但后来,我脑子糊涂了,我怎么到的医院,我不太记得。”

“可怜的孩子!”刘亚琴摸了摸苏妤的额头:”于队长及时带你来医院洗了胃,医生说,他们给你吃了激素很强的药,要不是救得及时,说不定会引起肝脏问题呢!“

“是啊,太感谢于队长了,等我好了,我得去好好谢谢他。”

“他们已经走了。部队的人,行程都是有安排的。“

“这样啊......”

苏妤很是遗憾地往门外看了看。

真的很感激。

别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苏妤非常清晰的记得,正当她满脑子绝望,却看见于明锐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激动。

那一刻,那男人身上带着光。

之前对他的害怕,防备,现在统统没有了。

确定了,这是个内心善良温暖的男人。

跟她曾经以为的不同。

但偏偏,以后见不到了。

苏妤有些难过地说:“唉,救命之恩,却没机会谢他。”

刘亚琴递过来一杯水:

“于队长做事是真靠谱,他让小沈通知了厂里,自己不顾危险就去找你了。找到你之后,他还顺手抓了那个想欺负你的陈强,那个坏蛋倒是有点背景的,抓进去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关系救他呢。

但是于队长知道了,只是打了两个电话,那些搞关系的就不敢再出声,公安局长还发了话,让于队长作为证人跟着去到你老家,抓了一个坏蛋的同伙,哦,就是你堂哥,叫方金根那个,现在两个人都关起来了,等着判刑!”

苏妤想到那两个混蛋,气得坐了起来:“不止两个,还有我堂姐,方妙,是她灌我药的。”

刘亚琴:“是啊,于队长都问出来了,是这样的,但是你堂姐不见了,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苏妤皱眉。

方妙肯定是去首都冒充高官女儿了。

但现在,这个事情她不好说,一来可能泄漏她穿书人士的情况,二来,她并不知道高官爹的具体地址。

刘亚琴看她这样,倒是拍拍她肩安慰:

“但是也好,不知道于队长是怎么对那个陈强家里人说的,陈强家里的人对方妙家里非常生气,把方妙家里砸了,连你那个蛮横奶奶都被陈强家里的人打了一顿,扬言要是陈强判刑,一定会把他们家烧了呢。而且,于队长还把你妹妹接了出来。”

“真的?”

“嗯,暂时在我家住着,你只管放心。”

“太谢谢您了,刘科长!”




刘亚琴点点头,把一个饭盒递给苏妤:

”妥了!终究是看在钱的份上松的口。毕竟本来三个直系亲属平分,你奶奶只能拿一千,现在给一千五,她还是心动的。不过你妹妹那份她想要吃掉,非要也一次性领走,我找了脸凶的一个同事扮演我们厂长,说再闹就先回家,等研究,她估计怕生变故,就领了她的份走了。说明天再来问顶班的事。

下午我就给你办顶班手续,等她明天来,我们就说厂里决定不给工作了,她抚恤金已经领了,再闹就是无理取闹,守卫连能给她抓走。“

苏妤站起来,再次鞠躬:“真的不知道怎么谢您......主要我现在啥也没有,等我领了工资我请您吃饭!”

刘亚琴把苏妤按下,再次把饭盒递她手上:

“我请你吃还差不多!别放心上,下午你妹妹的抚恤金也先给你领,这样你手头也能宽松些,就是我替你想想,你要怎么把你妹妹带出来呢?”

苏妤这会儿都没心思吃饭。

方婧小姑娘哭唧唧的样子,让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心里钝痛。

苏妤放下饭盒:

“现在只能忍一忍。我昨天跟您说过的,工作我可以跟别人换,换到下属单位,这样对外,您并没有把工作名额给我,等我奶奶发现工作名额不会再有,妹妹每个月只能领十来块,我回家带走妹妹的时候,只怕她还开心呢。”

听苏妤这么说了,刘亚琴脸上终于也放松了些:

“但我也跟你说了,目前肯换岗位的,就是财务科长的兄弟。那是郊区收购站哦,你确定愿意换?你要愿意我下午就给你全部办妥。“

苏妤点头:“肯定愿意啊,收购站人少,事儿不多。”

刘亚琴笑容更大了些:“可不!除了说出来不太好听,一个收破烂的,但那真的是一个好岗位。最主要的是,财务科长是副厂长的老婆,你跟他们家换了,你这工作才算真正妥了,懂吧?”

“我懂。就是以后有人闹,副厂长他们会帮我说话。”

刘亚琴眉眼都弯了:“可不!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来,吃饭。”

就这样,工作的事情有了眉目。

苏妤一颗心放下了大半,下午还在客房睡了个午觉,醒来觉得脚伤好了很多。

傍晚,刘亚琴放工,带回来了工作全部落实好的消息,还把四十块钱放在她手里:

“十块是你妹妹这个月的抚恤金,三十块是我帮你预支的工资,等你脚好些了,去财务科补签字,财务科长一听说能把兄弟调来厂部,开心坏了,立马就同意预支给你工资了,她还说,要是明天你奶奶来,她帮我一起骂她!”

苏妤捏着钱,心里踏实了。

别的没什么,她明天怎么也得把短裤钱还给那个于队长,了却这个事。

“刘科长,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我和妹妹总有报答您的时候。“

“小姑娘家家说这个干什么,明天等我打发了你奶奶,这事就算过去了,明儿下午你到厂部办手续,住呢,这几天我帮你查查哪个宿舍有空,就让你搬进去,咱们厂有子弟小学的,你妹妹能就近上学。“

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什么都帮自己想好了,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苏妤心里热乎乎的,乖乖点头:“哎,我知道了。“

晚上,苏妤躺在床上,看刘亚琴从方家老太太那扣押下来的信件。

这些信来自不同的地方,中间还少了几封,估计还在方妙手中,所以事情的原貌已经不能还原,只能了解个大概。

就是说这原身的亲妈叫秦明月,当年怀着方妤,从家乡坐火车去位于西战区的部队找丈夫。

路上,她遇到了抢劫,在逃跑的时候头磕在铁轨上,失去了部分记忆。

当年方进贵还是一个修铁路的临时工,救了秦明月,照顾了一段时间。

本以为秦明月很快会记起家里的事情,结果这一照顾便是六七年都没想起来,方妤都得上学了,没办法了,两人就在一起了。

直到秦明月怀第二胎,不小心摔倒了,才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家人和丈夫。

秦明月给亲人寄去了信,但是当时社会挺乱的,不知道怎么的,大部分信都退了回来,说查无此人。

不久,秦明月在生下方婧的月子里,死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方进贵无从入手,就没有再去找秦明月的家人。

直到去年他看到报纸上一个名字,很像秦明月说过的弟弟的名字,就试着写信去报社询问,才算是找到了秦明月的亲弟弟,又通过这个亲弟弟,碾转找到了方妤的亲爹。

亲爹写了一封信,承认了当年秦明月确实是怀孕五六个月,但后面的措辞就很让人无语:“......方同志已经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我不能不顾你的意愿就把她抢走,所以还是按照你们的意志行事,如果孩子希望跟着我,可以来......”

似乎是个地址,但已经被涂掉了。

所有信件里面,涉及人名和有联系地址的部分,都被人恶意涂掉或者撕掉了。

应该是方妙刻意破坏的。

还真是个恶毒女配,做事挺绝。

要不是苏妤穿书来的,那是连亲生父亲姓苏都无法知道了。

但就算是这些内容,也依然可以看出来,这个亲爹很冷漠,还挺会装。

他要是真的在意这个女儿,早就来找了,说什么不能不顾方进贵的意愿,完全就是托词。

而那个舅舅,相对好些。

至少他写了好几封信,里面有不少询问秦明月过往的事情,也有问到外甥女的现状,还多次说明他目前工作特殊,不方便透露详细地址,但一定会来找外甥女的。

只是现在信这么被破坏了,苏妤是联系不上这个舅舅的,之前哄爹的信也白写,没地方寄去。

好在苏妤现在有了工作,那就能先稳定下来再说。

苏妤把信按原样理好,明天还要让刘亚琴还给方家,以免引起方家的怀疑。

做好这些,苏妤安然入睡。

刘亚琴说过,明天会利用现有的户口本,帮着把她和妹妹的户口先迁到厂里的集体户口上,她就能分配到米面粮油的票了。

新生活将全面开始。

炮灰?

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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