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意柔方意柔的其他类型小说《论如何正确地套路一个腹黑傲娇意柔方意柔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点墨倾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意柔闪身进了书房,没给莫云翰好脸色。莫云翰见意柔俏脸不悦,真是愁肠百结。一天不到的时间,她情绪的变化就像边关六月的天气,时阴时晴,时风时雨。而他偏偏最不擅长哄女孩子开心。还不如让他上战场冲锋陷阵来得容易。“你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糖放得太多,遮盖了桂花原有的香味,栗粉不够细腻,吃下去会扎嗓子。”意柔没想到,莫云翰一个沙场喋血的人,口味竟然这么刁钻。他不是一向简朴,不喜铺张浪费吗,怎么对一道糕点的口感要求这么高?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最爱吃的糕点,吃的多了,自然口味就变得刁钻了。“那你说不好吃不就好了。”意柔小声说,“我又不是玻璃心。”莫云翰把盘子仅剩的三块糕点悉数吃掉,“我不想说不好吃,怕你伤心,可要说好吃,那就是撒谎。我这个人,从来不...
《论如何正确地套路一个腹黑傲娇意柔方意柔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意柔闪身进了书房,没给莫云翰好脸色。
莫云翰见意柔俏脸不悦,真是愁肠百结。
一天不到的时间,她情绪的变化就像边关六月的天气,时阴时晴,时风时雨。
而他偏偏最不擅长哄女孩子开心。
还不如让他上战场冲锋陷阵来得容易。
“你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糖放得太多,遮盖了桂花原有的香味,栗粉不够细腻,吃下去会扎嗓子。”意柔没想到,莫云翰一个沙场喋血的人,口味竟然这么刁钻。
他不是一向简朴,不喜铺张浪费吗,怎么对一道糕点的口感要求这么高?
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最爱吃的糕点,吃的多了,自然口味就变得刁钻了。
“那你说不好吃不就好了。”意柔小声说,“我又不是玻璃心。”
莫云翰把盘子仅剩的三块糕点悉数吃掉,“我不想说不好吃,怕你伤心,可要说好吃,那就是撒谎。我这个人,从来不撒谎,哪怕对敌人,也是一样,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意柔愣住了。
原来,是她太狭隘了。
难怪她一直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一直都在用姑娘家的小心眼去揣摩莫云翰的想法,结果就是越想越别扭。
“将军,对不起,我以后不气你了。”意柔上前,拉了拉莫云翰的袖子说。
“谁说你气我了?”莫云翰挑眉问道。
“你刚刚吃醋了。”意柔坏笑道,“不是因为被我气到了吗?”
“谁吃醋了?”莫云翰避开了意柔的目光,假装去翻书页。
“将军,你可是从不说谎的哦。”意柔俏皮地笑了起来。
莫云翰心想,说谎和打死不承认,分明就是两件事。
我就不承认,看你小丫头能怎么办。
堂堂大将军,还能被你一个小丫头给套路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意柔娇俏的模样惹得莫云翰内心一阵躁动,“反正我都看出来了,你骗不了我。”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把她扛起来扔到卧房的冲动。
然后一想到今天上午小丫头被他的孟浪之语吓得撒腿就跑的样子,他只好按捺住了冲动。
这种事情急不得,还是慢慢来吧。
小洛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城南的万鱼湖,独自坐在沁香亭里,看着成双入对的小情侣游湖赏鱼。
湖中的鸳鸯也是结伴而游的,水中的锦鲤也是成双成对的。
他看得烦闷,只好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
结果两颗山楂被一起咬了下来。
……
他可算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爱而不得”。
百无聊赖之时,他突然听到湖中心的一艘游船上,传来了百灵般的悦耳之声。
“小哥哥,你吃的是什么呀?”
小洛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发现船头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桃腮杏脸,玉雪灵动,仿佛是偶然跌落在这万鱼湖的精灵。
“你在同我说话吗?”小洛问道。
“对呀。”少女笑语盈盈,“我瞧你手里拿的东西有趣得紧,好吃吗?”
“这是糖葫芦。”小洛有点稀奇,这少女莫非真的是精灵下凡,怎么连寻常的吃食都不认识呢?
“在哪里买的?”少女引颈四望,“我也想吃。”
“你等着!”小洛麻利地跑到了小吃街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回到了沁香亭。
少女还在那里等着,见小洛拿着糖葫芦回来,欢天喜地地吩咐船夫靠岸。
“不用麻烦了!”小洛见那游船距离岸边不过三四丈的距离,于是踮脚飞起,脚尖蘸水,轻盈地落在了船头。
少女看呆了。
“哇,小哥哥,你好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给。”小洛把糖葫芦递给了少女。
少女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咬了一大口。
“好吃好吃。”少女巧笑嫣然。
近距离一看,小洛越发觉得这个少女娇憨可爱。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什么都敢吃啊!”一个五十来岁的嬷嬷急匆匆走到船头说,“回头再把肚子吃坏了!”
“嬷嬷,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消停点吧!”少女娇嗔了一句,继续大口咬着糖葫芦,眼神里全是对小洛的崇拜。
“小哥哥,你的轻功在哪学的?”
“师父教的。”小洛说,“姑娘,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我还没给你钱呢!”少女朝身后的嬷嬷伸了伸手,那个嬷嬷就拿出了一锭银子,塞进了小洛的手里。
“不用不用!”小洛赶忙拒绝道。
“嬷嬷,你怎么才给这么一点!”少女责备道,“还不赶紧换一块大的?”
“不不不,姑娘——”小洛解释道,“一串糖葫芦而已,不值几个钱,就当我请姑娘了。”
“那怎么行!”少女说,“小哥哥,辛苦你跑一趟,还是收下吧。”
小洛说什么也不肯要那一锭银子。
这个小姑娘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出手这么阔绰。
十两银子啊,抵得上他两个月的军饷了。
“那你等着,我送你一样东西!”少女吃完糖葫芦,连嘴也来不及擦,就走回了船舱。
小洛就站在船头,闭上眼感受万鱼湖上的徐徐微风。
丝丝清凉沁入心肺,心中的烦闷也被一扫而空。
突然,有一只小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哥哥,这个玉牌——啊啊啊啊——”
“扑通。”
小洛常年习武,高度警觉,尤其是对于背后偷袭,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自卫动作。他想都没想,就猛地擒住了那只手,一个过肩摔,把人甩进了湖水中。
“大胆,敢对我家姑娘无礼!来人啊——来人啊——”
嬷嬷杀猪般地大叫了起来。
小洛这才反应过来,在水中挣扎呼救的,就是刚刚吃糖葫芦的少女。
他这个猪脑子,刚刚干了什么?
几个小厮装扮的人围在船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谁也不敢下水。
小洛甩掉了鞋子,脱掉了外衫,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他水性极好,很快就游到了少女的身边,揽住她的细腰,把她背在肩头,游回了船上。
嬷嬷手忙脚乱地把少女拉上了船头,见自家的小祖宗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落在了肚子里。
“来呀,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给我抓起来!”
“谁敢?”少女见嬷嬷命令小厮抓小洛,秀眉一横喝道,“都给我滚下去!”
“我的小祖宗——”
“小哥哥,你刚才那一招太厉害了!”少女不顾脸上的水珠在白皙的玉肌上滚来滚去,激动地抓住小洛的胳膊,“小哥哥,你出招太快了,我都没看清呢,就掉到水里去了——”
“姑娘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洛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按进水里好好清醒一下。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怪你呢?”少女秀眸里闪动着兴奋的火焰,“刚才真的是太刺激了!小哥哥,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也想学学刚才那招!”
这姑娘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怎么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
“实在对不住,姑娘,是我唐突冒犯了。”小洛抓起自己的鞋子和外衫,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船头。
“小哥哥,等一等,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小洛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
这会儿姑娘傻傻的还没反应过来,等脑子恢复正常了,还不讹上他一笔!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闯了祸的小洛湿漉漉地溜回了莫宅,被莫云翰逮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
“不小心掉水里了。”小洛想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不小心?”莫云翰压根就不相信这么蹩脚的借口,“你的轻功比我还好,能不小心掉水里?”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洛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说,“你怎么跟师父一样,嘴那么碎。”
说完,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莫云翰没空搭理他,皇上刚刚来传旨,说要他进宫一趟。
他想都不用想,也知道皇上要同他说什么。
进了宫,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一路引着莫云翰来到了御花园。
“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坐在凉亭里的皇上起身道,“云翰,醉仙湖的荷花开得正好,你陪朕去看看吧。”
大越国的皇上荀煜今年正好而立之年,龙章凤姿,金质玉相,在位十二年,已经褪去了少年的轻狂,多了一份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
他在朝堂之上,威严不可冒犯,可私底下,却亲切地称呼莫云翰的名字,可见他对莫云翰的亲近信任。
于公,莫云翰是统领三十万金甲军的抚镇大将军,是大越国抵御外敌的有力屏障;于私,莫云翰曾经只身在乱军之中舍命救出他,是他的大恩人。
莫云翰起身,同皇上一路来到了醉仙湖。
“云翰,你今年贵庚啊?”
“回陛下,臣今年二十三岁。”
“云翰,你也老大不小了,屋里也没个人,朕总是放心不下。”皇上徐徐道,像是耐心的试探,又像是真诚的关怀,“你就没考虑成家?你自己说说,朝中多少大臣向你示过好,京城有多少名门闺秀倾心于你?你是怎么想的?”
“陛下,臣现在过得很好。”莫云翰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语,“况且朝中情况复杂,臣不想让自己的婚姻变成一场政治交易。臣只想统兵保卫边关,对朝堂斗争不感兴趣。”
皇上赞赏地点了点头。
“朕知道你厌烦结党营私,所以明里暗里也替你挡了不少不怀好意的试探。”
“谢陛下。”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独身一人吧。”皇上笑道,“男大当婚,你总要成个家才好。”
莫云翰沉默不语。
“云翰,朕从不把你当外人,你在朕的眼里,就是最可靠的兄弟。”皇上看不出莫云翰的情绪变化,只好继续说,“所以啊,这将军夫人,朕总想着要为你亲自把关。”
“此等小事,怎敢劳烦陛下。”莫云翰的语气恭敬而淡漠。
“哎呀,算了算了。”皇上没脾气地说,“你不是别人,朕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朕还有个小皇妹——悦音公主,你知道吧?”
“嗯。”莫云翰的脸色沉了沉。
“她今年四月份刚刚过了及笄之年,朕和皇后天天为她的婚事发愁。”皇上拧了拧眉心,继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是个混世魔王,一个姑娘家,天天喊打喊杀,还说要效仿花木兰,上战场杀敌。朕看,也只有你才能制住她的性子。”
莫云翰微愣。
他想到皇上会过问他的婚事,可没想到皇上居然想把公主嫁给他。
他手握大越三分之二的兵权,本就被一些朝臣忌惮,如果再娶了公主,岂不是又要惹出更多的猜忌?
他知晓皇上的心意,这是给予他绝对的信任,才想让他和皇家联姻。
可惜啊,晚了一步。
“多谢陛下的美意,可是臣已经有了意中人。”
“哦?是哪一家的姑娘?”皇上立刻问道。
“是臣从都庞胡邪王手里救下的一个女子。”莫云翰如实答道。
“那女子家世如何?”皇上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上来。
“就是一个小村庄里出来的姑娘,没有什么家世。”莫云翰想起了意柔清澈的眼眸和秀婉的玉颜,微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
皇上捕捉到莫云翰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就知道这位冷面战神真的动心了。
这还真是大年初一头一遭啊。
“云翰,一个没有家世的姑娘,如何能做你的正妻?你若是真的喜欢她,等成婚之后,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就是了。”
“陛下,臣只认定她一人。”莫云翰正色道,“臣不想家门不静,娶一位妻子足矣。”
皇上惊愕。
普天之下,有钱有权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这该是一位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让莫将军说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语?
“云翰,这样吧,你明天把这位姑娘带进宫,也让朕瞧一眼。”
“陛下,这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皇上一挥袖子说,“朕就是好奇,咱们大越国的战神拜倒在了一位什么样的奇女子裙下。”
莫云翰:“……”
“哦,对了。”皇上又补充了一句,“朕听说,这次出征,你的师弟洛云恒作战英勇,立了不少战功,你把他也一起带来吧,朕也好给他一些赏赐。”
还在蒙圈状态的小洛被莫云翰揪住衣领,像小鸡仔一样拎到了墙角。
“离她远一点。”莫云翰警告道。
“凭……凭什么?”小洛虽然很害怕生气的莫云翰,但还是很勇敢地和他对峙着。
“她是我带回来的。”莫云翰神色冷峻,“你不许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师兄,意柔又没嫁给你,你凭什么我不许我喜欢她?”小洛愤愤不平。
“她在营帐里的时候,就说过喜欢我了。”莫云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你没机会了。”
“她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小洛不甘心地说,“一切未成定局,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莫云翰嘴角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小洛很没气势地缩了缩头。
“什么——你们——我不信!”
莫云翰眯了眯眸子,潇洒地转了个身,走到了意柔的跟前。
意柔见二人要起争执,早就没了剥栗子的心情,一直偷偷地观察着二人的言行。
见莫云翰大步朝自己走来,意柔心里忐忑不安。
谁知他竟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在她的樱唇上狠狠一吻。
“叮——”
已得到莫将军一个真心的吻。
宋嬷嬷手里的菜篮子掉在了地上,土豆滚了一地。
绿荷手里的水盆摔在了脚下,溅出的水打湿了她的裙子。
刚刚进门的袭风见状,一脸奸笑。
小洛气鼓鼓地跺了跺脚,抹着眼泪翻上了墙头,消失不见了。
莫云翰松开了意柔,眼底的柔情一闪而过。
意柔的大脑嗡嗡直响。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沾着莫云翰温热的气息。
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直到莫云翰扯着她进了书房,她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以后不许和小洛眉来眼去。”莫云翰把意柔圈在书房的角落里,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意柔弱弱地申辩道。
“那怎么不见你在我面前笑得那么开心呢?”莫云翰用两根手指抬起意柔的下巴,“你越是对他笑,他就越蹬鼻子上脸。”
意柔讪讪地笑了笑。
就你天天摆着一张冰山脸,谁敢在你面前放肆地笑?
小洛喜欢她,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在她的眼里,小洛就是个弟弟。
她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好好和小洛解释。
这下可好,莫云翰霸道总裁一样的做法,震惊了所有人,还把小洛气哭了。
莫云翰这位冷面将军,果真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但是他疯狂吃醋又拼命克制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莫云翰见意柔只顾着傻笑,有些气恼。
意柔抬起清泠的美目,浅笑嫣然。
“将军,你可以再吻我一次吗?”
她还要再得到莫云翰的四个吻,才能完成一项任务。
反正初吻已经没有了,她还要女儿家那些矜持羞涩干什么?
索性一次来个痛快,不然等这位冷面战神下一次开窍,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莫云翰闻得此言,有些讶异,还有些窃喜。
在意柔期待的眼神中,他先在她光洁的额上点水一吻,然后顺着她的琼鼻一路向下,准确地含住了那两片嫣红的唇瓣。
“叮——”
已得到莫将军两个真心的吻。
意柔脑海中的提示音变得缥缈遥远,因为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莫云翰柔情似水的亲吻里了。
唇瓣厮磨,她的呼吸开始凌乱,耳朵开始发热,心跳开始加速。
她不对劲……
她试着推了莫云翰一把,可压根就推不动他如雕塑般的胸口。
莫云翰比她还不对劲。
他的呼吸从温热变得炙热,连手心里都像燃着一块火炭。
“意柔……”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嗯?”
“我有点等不及了……”
啥?啥等不及?
意柔大梦初醒般挣脱了莫云翰的怀抱,撒腿就跑了。
狗男人,让你亲一下就能脑补这么多?
看着意柔的倩影一晃消失在了海棠树后面,莫云翰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孟浪之语?
冷面战神的形象还能保住吗?
吃午饭的时候,宋嬷嬷、袭风和宋柯都不约而同地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意柔。
她被盯得心里发毛,于是试图转换话题。
“那个——怎么没看见小洛?”
“我刚刚在苏记面馆看见他了,他赌气不肯回来。”宋柯说,“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这小子才不会饿着自己呢。”
宋柯出诊没看见莫云翰对意柔那惊世骇俗的一吻,到现在还在遗憾呢。
“意柔,我觉得你穿红色最好看。”宋嬷嬷又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尤其是大红色。”
“对对对,将军也老大不小了,意柔,不如你们……”袭风一脸期待地说,“不如你们尽早成婚吧。”
不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古人思想都比较保守吗?
这就开始催婚了?
意柔转念一想,这是游戏,是现代人发明的,这些人的思维意识和现代人也差不到哪去吧?
她进入游戏系统是为了发财的,莫名其妙地和一个游戏人物结婚是怎么回事?
莫云翰……是个游戏中的人物。
想到这一点,意柔突然觉得有点失落心痛。
方意柔,别想太多了,完成任务要紧。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清醒一点。
午饭过后,在宋嬷嬷的指导下,意柔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出了一锅桂花糖蒸栗粉糕。
“意柔啊,你真是心灵手巧。”宋嬷嬷捡了一块糕点尝了尝,赞不绝口,“第一次做糕点就做得这么好吃,云翰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意柔也捡了一小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香软丝滑,入口即化,吃完之后,口中还氤氲着桂花的香气。
她真想夸自己是个小天才。
不然等拿到了888万大奖,就开个甜品店?
她眉飞色舞地把一盘桂花糖蒸栗粉糕端进了莫云翰的书房。
“将军,我亲手为你做的,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她特意强调了一下“为你”两个字。
莫云翰放下了手里的书卷,修长的手指捡起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大将军,他吃东西的样子真是优雅。加上一袭墨紫色的锦袍,让他看上去像一位闲云野鹤般的清贵。
“好吃吗?”意柔满怀期待地问道。
莫云翰抿了抿薄唇,和往常一样,一脸的风轻云淡。
意柔都看得有些恍惚了,眼前这位贵公子,是在院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霸气一吻的男人吗?
“就那样。”他不咸不淡地说。
“就……就那样?”意柔大失所望,“就那样是哪样?好吃还是不好吃?”
意柔只要他一句“好吃”,就可以圆满完成任务了。
“就那样。”
“那是好吃还是不好吃?”意柔追问道。
莫云翰垂下了眼眸,很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将军,给个痛快话,行不?”
莫云翰有些头大。
“就那样。”等了好半天,他还是同样的回答。
意柔感觉心中仿佛塞着一个装有愤怒情绪的气球,而莫云翰的回答,就像一根细针,“biu”地一下,把气球给戳破了。
“说个好吃会死吗?”
空气瞬间死寂了。
“砰!”
莫云翰关门的声音太大,栖息在海棠树上的两只麻雀尖叫着飞走了。
意柔懊丧地叹了口气,惆怅地捧着一盘子桂花糖蒸栗粉糕坐在了书房前的长廊上。
前一秒还在和她缠缠绵绵,说着虎狼之词的莫云翰,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郁闷地捡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明明就很好吃嘛。
她听见了脚步声,一抬头,看见小洛从前门进来了。
他看见意柔坐在长廊上,脸上的表情有点别扭,可一看到她手里的糕点,就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小洛?要尝尝我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吗?”意柔指了指盘子里的糕点说。
一想到冰清玉洁的意柔被师兄那个大混蛋强吻,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他不应该对意柔摆脸色。
想到这里,他换上了轻松的笑容:“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他坐在意柔身边,三两口就吃掉了盘子里一半的糕点。
“好吃,真好吃。意柔,你的厨艺可真好。”
意柔看着一脸满足的小洛,再次叹了口气。
要是莫云翰有小洛一半的好相处,她的那些任务说不定都完成一大半了。
“那个……小洛,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意柔试图安慰一下这个幼小心灵受到伤害的弟弟。
“师兄真是过分!”小洛想象着手里的糕点就是莫云翰的脸,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怎么可以那样对你呢!”
“其实——”
“哗啦。”
书房的窗户打开了。
“你刚刚说什么?”莫云翰的眼神锐利冷冽。
“你——你过分!”小洛一拍大腿,火冒三丈地站起来说。
“我就过分了,怎么着?”莫云翰微微抬起下巴,“我说让你离她远一点,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
“将军!”意柔觉得莫云翰有点过分了。
大家都住在一起,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这样不近人情,以后相处起来不是很尴尬?
莫云翰把目光转向了意柔。
“谁让你把糕点都给小洛吃了?”
“你——你不是觉得不好吃吗?”意柔觉得这个人真是有点奇怪。
“我何时说过不好吃了?”莫云翰咬文嚼字地说。
是啊,他的确没说不好吃,可也没说好吃啊。
“我做的糕点,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意柔赌气般的,把一盘子糕点都塞进了小洛的怀里,“小洛,你多吃点,吃完了,我再给你做。”
莫云翰握着书卷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叮——”
莫将军吃醋两次。
听到提示音,意柔忍俊不禁。
“方才谁说这些糕点是亲手为我做的?”莫云翰见意柔脸上有淡淡的笑意,顿时火冒三丈,“给我的东西,不管我喜不喜欢,都是我的。”
“霸道。”小洛气呼呼地嘟囔着,故意在他面前又吃了一块糕点。
“放下!”莫云翰直接起身,隔着窗子从小洛手里抢回了那一盘糕点,“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意柔和小洛面面厮觑。
莫云翰该不会是个人格分裂吧?
“意柔,你进来,我有话说。”
没过一会儿,宁王也起身离开了。
“好,好一个姚太尉!”皇上蹙额,脸黑成了一块炭,“其心可诛!”
莫云翰这才缓缓起身,将姚启宏与万毒教的计划对皇上详细道来。
意柔在一边听着,心中暗暗惊叹。
莫云翰的腹黑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惊天密谋告诉皇上,因为没有证据,仅凭他一人之言,皇上会半信半疑。
他扣押了宁王,利用宁王的胆小怕事,半是威胁,半是安抚,让他引姚启宏前来。
皇上亲耳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才会完全信任莫云翰。
莫云翰说完,皇上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云翰,只有你……才是朕唯一信得过的忠臣!”
“臣定当恪尽职守,保护陛下周全!”
“那接下来,如何对付这帮狼子野心的禽兽?”皇上示意莫云翰坐下,却把目光转向了意柔,“不知方姑娘,有何良言妙计?”
意柔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向她发问,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但说无妨。”皇上喝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暴怒的情绪。
意柔朝莫云翰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莫云翰神色复杂,凝眸点头。
意柔起身,温声道:“回陛下,民女认为,首先要保证宁王的安全。姚启宏见宁王不肯配合,肯定会派人灭口。宁王手里的密函,是姚启宏谋反的铁证,他日朝堂上对峙,人证物证俱在,姚启宏才没有狡辩的余地。”
“其次,都庞使团还未抵达京城,宁王就已经变卦,姚启宏肯定会联系万毒教,改变计划,咱们要做的,就是切断姚启宏和万毒教的联系,让万毒教以为计划还在顺利进行。到时候万毒教圣女进宫,再将其扣押。”
“再者,我们应该要搞清楚,胡邪王在这场计划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万毒教越过胡邪王直接和姚启宏密谋,胡邪王是否知情?如果胡邪王不知情,那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如果胡邪王知情,那就以无诚心和谈为理由,将其擒拿,到时候都庞内部大乱,我们就趁机扶持一个王,与我们大越签订和约。”
“最后,楼支想利用这次机会捞得好处,在边境频频增兵,我们应该派一位有威慑力的大将,镇守边境,到时候都庞计划败露的消息传到楼支,他们也就不敢耀武扬威了。”
意柔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叹服。
“意柔所说,正是臣心中所想。”莫云翰道。
“得此佳人,卿甚幸!”皇上面露微笑,“只有方姑娘,才配站在你身边!”
闻得此言,莫云翰心中紧绷的弦才松弛下来。
皇上对意柔,只有欣赏。
那他就放心了。
“洛云恒,保护宁王的任务,朕就交给你了。”皇上转向小洛说。
小洛急忙起身行礼。
“小臣接旨!”
“云翰,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皇上道。
“臣接旨。”
“朕还有一个疑问。”皇上发现自己手里还紧紧捏着筷子,方才发现自己手掌一片汗津津的,他松了松手掌,换上了一副好奇的笑容,“如此机密的计划,你是如何探知的?”
莫云翰:“……”
“皇上,姚启宏的儿子姚正元绑架民女,意图不轨,将军赶来相救,正好听到姚启宏和万毒教教主密谋此事。”意柔巧妙地解释道。
总不能让莫云翰自己说,是趴在床底下偷听的吧……
“姚正元……”皇上鄙夷地说,“难为姚启宏为他的前途筹谋多年,可惜啊,他一点功勋没挣到,反倒惹了无数的麻烦,还连累了秦将军……哎,也不知道秦将军是否还在生气。”
“陛下,秦将军近日会到京城来,您知道,秦将军的儿子在臣身边当差。”莫云翰顺水推舟,“不如我们……”
“秦将军到了,朕一定亲自接见!”皇上高兴地说,“云翰,记得通知朕。”
眼下形势复杂,莫云翰离不得京城,秦将军是挂帅出征的最佳人选。
其实莫云翰一早就派了凌云阁的容鑫去秦将军的老家涿州送信。秦将军虽然解甲归田,可一腔爱国的热血,却从未冷却。
他早料到皇上会在危急关头,想到秦将军。
莫云翰如此了解皇上的心思,可他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因为他深知,没有任何一个帝王,希望自己的心思被轻易猜透。
午饭过后,皇上已无心赏玩,便下旨回宫了。
小洛带着一众大内高手负责保护宁王的安全。
临行之前,悦音恋恋不舍地看了小洛好几眼,皇上像是瞧出了点什么,含笑不语。
“好好当差,这次差事办好了,皇上肯定给你升官。”莫云翰拍了拍小洛的肩膀,低声叮嘱道。
“放心吧,师兄。”小洛自信满满地说。
“记得要留活口。”莫云翰说,“当朝对证的时候,用得上。”
小洛点头。
小洛虽然平日里贪吃爱玩,但是在关键时刻,令行禁止,绝不马虎。
莫云翰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回程的马车上,意柔再次被莫云翰箍在怀里,吻得娇喘微微。
末了,莫云翰执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隔着衣服,意柔感觉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指尖仿佛萦绕着生命的回响。
“意柔,难不成,你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将军,这两天,我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意柔娇俏一笑。
“没有你,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莫云翰点头承认,“要不,以后你就当我的军师吧。”
“那将军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意柔搂着莫云翰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你说。”
“等这段风波过去了,咱们一起去赏花。”
“好。”
意柔没想到,莫云翰这么干脆就答应了。
行进的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侍卫报告道:“陛下,前面的道路被几块巨石堵住了,兄弟们正在清理巨石,还请陛下稍等片刻。”
一旁的悦音捂脸苦笑。
本来是想给小洛再制造一个在皇上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可她没想到小洛被皇上派了差事,没有跟随车队一起回京。
莫云翰掀开车帘,看着几个侍卫吭哧吭哧地搬动巨石,又是一阵头疼。
这个混世小魔王,同一个手段怎么用不够呢?
“将军,要不咱们也下去帮忙吧?”意柔说。
“我又不是马戏团的杂耍,做什么在皇上面前表演单手举大石?”
意柔:“……”
她差点忘了,莫云翰不仅腹黑,还是个傲娇的大将军!
清理路中央的巨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等马车进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护送皇上和悦音回宫之后,袭风调转了车头,朝着莫宅的方向行驶。
天色渐暗,夜市上人潮涌动,马车行进困难,袭风便驾着马车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还没走出几丈远,莫云翰就觉得外面有些异响。
“袭风,小心附近有埋伏!”
话音未落,几支冷箭就嗖嗖地划破寂静,凶狠地刺进了马车壁里。
“趴下!”莫云翰将意柔扑倒在地。
霎时,无数只冷箭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朝着马车刺过来,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
一只冷箭擦着意柔的右肩,钉在了距离意柔耳朵不到一寸的距离,还凶险地颤了好几下。
意柔只觉得耳边一片尖锐的轰鸣声响起,肩膀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将军,没事吧?”
袭风行动迅速,躲在了马车底下,惊险地躲过一劫。
“没事,你呢?”莫云翰拉起意柔,跳下马车。
没等袭风把“没事”说出口,三十几个身穿黑衣的杀手就纷纷越墙而下,包围了他们。
激烈的厮杀声响彻小路。
莫云翰一边保护意柔,一边沉着对付黑衣人,丝毫不费力。
意柔发现,这群黑衣人对莫云翰和袭风下手狠厉,恨不能招招见血,可对她却手下留情,像是要抓活的。
黑衣人见众不敌寡,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优势尽失,也不恋战,纷纷跳上墙头逃跑。
“袭风,别追了!”莫云翰见袭风想冲上去抓活口,急忙阻止了他。
血战过后,地上躺着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
“十字花。”莫云翰从地上捡起一只弓箭,借着路口灯笼里透出的昏弱的光,轻轻转动了箭杆。
箭头立刻绽开了一朵十字花,花心里藏着一根细针。
“好歹毒的暗器!”袭风凑近看了看弓箭,“将军,这是什么门派的暗器,这么厉害?”
“十字花是十字门独有的暗器。”莫云翰冷笑道,“这种暗器打在人的身上,箭头就会开花,淬了毒的银针扎进肉里,瞬间就可以使人麻痹瘫痪。”
“十字门?”
“一个收了钱,专门替人杀人灭口的门派。”莫云翰面色阴暗,眼神闪过一丝狠戾,“能请动十字门来杀我,想必我的仇家花了大价钱。”
“将军,我看十字门是不想活了!”袭风气愤地说,“敢在你的头上动土,就不怕把自己活埋?”
意柔听着二人的对话,俏脸煞白,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刚才冷箭是擦着她的肩膀飞走的。
“意柔,你有没有受伤?”莫云翰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
“没有。”意柔紧了紧袖子里的手,尽量表现得一切正常。
“将军,到底是谁要买凶杀你?”袭风不解。
“胡邪王。”意柔代替莫云翰答道。
“不错。”莫云翰揽紧了意柔的腰,“看来,他对姚启宏和万毒教的计划一无所知。”
“什么意思?”袭风有点跟不上莫云翰的思路了。
“万毒教计划让妙嫣用蛊毒控制皇上下旨,让将军挂帅出征,抵御楼支进犯。”意柔解释道,“如果胡邪王知道万毒教和姚启宏的计划,就不会急于雇凶杀人,等将军出了京城,岂不是更容易动手?”
“哦,我明白了。”袭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军,要不……咱们让胡邪王和万毒教狗咬狗?”
……
回到莫宅之后,莫云翰去了凌云阁。意柔紧闭房门,解下了衣服,查看了一下右肩的伤口。
还好,虽然出了不少血,但只是皮肉伤。
意柔一边往伤口上抹药,一边思索着系统给的任务。
让莫将军为你包扎一次伤口。
这次受伤,就是完成任务的最佳机会。
可她却不想麻烦莫云翰,甚至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了伤。
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意柔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咬了咬牙,意柔忍着痛,自己拿纱布包扎着伤口。
“方姐姐,嬷嬷做了两身衣服,叫我给你拿过来了。”
门外传来了云婕的声音。
“等……等一下!”意柔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带血的纱布,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方姐姐,你怎么了?”
云婕见意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开了门,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刚刚在换衣服。”
“大晚上你换衣服做什么?”云婕狐疑地看着意柔。
意柔:“……”
云婕见意柔吞吞吐吐,便也没有多问,将两套衣服交到了她手上。
见意柔只用左臂夹着衣服,云婕眯了眯眼睛。
“方姐姐,你的右肩是不是受伤了?”
意柔大惊。
这都能看出来?
“袭风方才跟我说,你们在小路遇袭了。”云婕进屋关了门,“叫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什么,就是一点皮肉伤!”意柔忙说,“你千万别告诉将军,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大师兄平日里眼睛那么毒,怎么连你受伤都看不出来?”云婕拨开意柔领口的衣服,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的确是皮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天色昏暗,看不出来也正常。”意柔说。
“受了伤还要瞒着,你说你们,谈个恋爱累不累呀?”云婕调侃道,“我就没有这个烦恼,孑然一身,挺好的。”
意柔闻言,轻笑了一声。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牵挂你呢?”
营帐里的温度渐渐降低,意柔知道,夜幕又要降临了。
莫云翰审问她一番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而且意柔可以肯定,她说的那些话,莫云翰一个字都不信。性格简介里说他固执己见,一点没错,他就是个偏执怪。
被麻绳捆了一天,意柔的四肢酸乏,从指尖到发丝,没有一处自在。
她叹了口气,惆怅地望着空荡荡的帐顶。
如果——她恶狠狠地想——如果她被当成奸细杀死了,她一定要投诉游戏开发商,指出他们游戏里面关于人物设定的bug。
“方姑娘,你没事吧?”小洛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从腰间解下水袋送到意柔的嘴边说,“你先喝口水,我等会儿想办法给你偷点吃的。”
清凉的水滑入腹中,冲淡了昨天夜里米酒酝酿在腹中的苦涩。
“谢谢你,小洛。”意柔说。
“师兄他真是的……”小洛想解开意柔身上的绳子,可是摸索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下手,干脆拔出腰间的佩刀,把绳子都割断了。
身上的桎梏一去除,意柔赶紧舒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
“昨晚我都睡了,师兄硬是把我拽起来,问我都和你说过什么话。”小洛一脸担忧地说,“我觉得他怀疑你是都庞派来的奸细……”
“你觉得我像奸细吗?”意柔委屈巴巴地问。
“不像不像。”小洛十分肯定地说,“方姑娘,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可是莫将军不相信我。”意柔情绪低落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姑娘,不然……我想办法帮你逃跑吧。”小洛压低声音,朝营帐的门口紧张地瞅了两眼说,“这会儿我师兄他不在……”
“不行不行,我不能跑,连累你怎么办?”意柔说。
她还有那么多任务没有完成,就算被莫云翰当成奸细,也不能轻易离开。
要说意柔最大的优点,那就是锲而不舍。
“不会的,你别看他在军中对我颐指气使的,回了家我可不怕他,他要是敢凶我,师父还会呵斥他。”小洛一脸憨厚地笑道,“方姑娘,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走,是不是……”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意柔这话一出口,脸就红得发烫,仿佛刚刚熟透的樱桃,似乎连那零星的雀斑都变红了,“我也想让他喜欢我。”
莫云翰走到营帐门口刚想进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想要去掀开门帘的手滞在了半空。
她的话还能信吗?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敲打了一下。
“小洛,你出去。”他调整好面部表情,确定自己展现出的是一副冷淡威严的样子,才徐徐走进了营帐。
“师兄——”
“叫我将军。”
“这里有没有别人——”
“藐视主帅,你是想吃军棍了?”莫云翰的声音微微提高,小洛吓得缩了缩脖子。
“是,将军。”
他不敢再看意柔,灰溜溜地离开了营帐。
“穿上,跟我走。”莫云翰扔给她一身黑色的斗篷说。
“去……去哪?”意柔结结巴巴地问。
“去见一个人。”莫云翰不愿多说。
意柔只好乖乖地把斗篷披在身上。斗篷很大,把她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
莫云翰走得很快,意柔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出了营帐,二人迎着夕阳一前一后地走了一小段路。意柔踩着莫云翰的影子,心事重重。
一个小兵见莫将军走来,于是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走上前把缰绳交到了莫云翰的手里。
莫云翰二话不说,长腿一跨就上了马,留下意柔在原地不知所措。
“将……将军……”
“不会骑马吗?”莫云翰问。
她只在十岁以前骑过旋转木马,唯一一次骑马的经历,还是被粗野的胡邪王强掳上马的。
那种天旋地转、神魂分离的感觉,她终身难忘。
莫云翰低了低身子,朝意柔伸出了一只手。
“上来。”
意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出一只小手。
她被莫云翰轻松拉上马,娇嫩的小手被他满是粗茧的手掌摩擦着,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
这算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的身体接触了吧。
意柔纤薄的背靠在莫云翰结实如大理石般的胸口,两条小细腿紧紧地夹在马背两侧。
莫云翰又从小兵的手里接过了作战时用的那杆金枪,用枪杆轻敲马背,牵着缰绳,朝着小河的方向走去。
马跑得不疾不徐,意柔靠着莫云翰的胸膛,在马背上还算坐得安稳。可她还是不喜欢这种颠簸的感觉。
“将军,你要带我去见谁?”意柔大胆地问。
她除了莫云翰和小洛,几乎还不认识任何人呢。
“见了就知道了。”莫云翰说,“抓紧了,这次是我请的对方,可不能比人家到的晚。”
骏马横跨小河,马蹄溅起了冰凉的水花,打湿了二人的衣服。
“不要抓鬃毛,小心它恼你。”见意柔东倒西歪地坐不稳,只好伏在马背上,用力抓着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莫云翰提醒道,“放松,直起身子来。”
意柔刚一直身,身前就横了一杆枪。
莫云翰一手牵着缰绳,拿着金枪的左手护在了意柔的身前。
意柔面对莫云翰突如其来的温柔,心中小鹿乱撞。
骏马跑到一处古城遗迹停了下来。放眼望去,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在烈烈的寒风中,显得凄凉而荒芜。
苍茫的暮色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渐渐靠近。他身披银色的铠甲,手上的弯刀好似猛兽嘴里的獠牙。
待意柔看清了他的脸,心跳骤停。
来人正是都庞的胡邪王,把她抢到马背上,又砍伤了莫云翰的野蛮人。
莫云翰感觉到怀中的小丫头明显瑟缩了一下。
她害怕这个人。
“你来了。”莫云翰淡淡地说。
胡邪王又骑着马向前两步,指着意柔说:“她是本王的女人。”
“她现在是我的人了。”莫云翰像是宣誓主权一样,故意把意柔拢到了自己的胸口说。
这句话仿佛漫天的烟火,在意柔的心中炸开了花。
“呵,怎么,不可一世的莫将军也学会抢女人了?”胡邪王鄙夷地笑了一声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意柔。
“有本事,你就再把她抢回去。”莫云翰脸上带着三分讥诮,“就像那天我从你马背上把她抢走一样,你敢吗?”
“莫云翰,别以为你有多厉害!今日本王就要为死去的父王和三叔报仇!”胡邪王被激怒,骑着马,挥着弯刀就朝他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莫云翰也不多言,提了金枪从容迎战。
二人一阵激烈的厮杀,荡得周围烟尘四起。意柔被夹在两个剽悍勇猛的战将之间,像是被两头猛兽互相争抢撕扯的兔子。她有好几次都被胡邪王秃鹫一样的手攫住肩膀,但都被莫云翰拦了下来。
一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倒把意柔累得气喘吁吁。
莫云翰胸口带着伤,还要提防意柔被抢,虽分神不少,但英武之气却不减分毫。
又是一百多个回合的激烈交锋,胡邪王见自己占不到丝毫便宜,于是便用尖头靴朝莫云翰骑的白马肚子狠踢了几脚。
马儿受惊吃痛,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不断。莫云翰双手急拉缰绳,冷不防被刺过来的弯刀晃了眼睛。他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就感觉怀中一轻,意柔已经被胡邪王拽上了自己的马背。
“放开我!放开我!”意柔又是被横压在马背上,脸朝下,乌黑的长发被寒风吹乱。她的双脚乱踢乱蹬,险些从马背上翻仰下去。
胡邪王得意地哈哈大笑。莫云翰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他没了意柔掣肘,二三十招就把胡邪王逼得连连后退,凌厉的气势逼得那高头大马都矮了几分。
胡邪王不敌莫云翰,被掀翻在了沙地上。
胡邪王一掉下马,那匹马就失了控,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意柔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架即将坠毁的飞机上,上下颠簸,天地倒转。她的大脑早就缺了氧,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
就在她眼前发黑,手臂没了力气,即将滚落马下的时候,一只手臂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再一次稳稳地落在了莫云翰的怀中。
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和……愧疚。
胡邪王也不是个软弱的草包,被掀翻在地没一会儿,就再次跨上了马背。
他见到手的美人再次被抢,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
他恨这个乳臭未干的莫云翰,恨他的金枪,恨他冷厉的面容,恨他“塞上飞鸿”的绰号。
三年前,就在这个地方,他的父王老胡邪王被莫云翰斩于马下。都庞军队大乱,谈莫色变。
他父王的惨死换来了他“塞上飞鸿”的绰号,他恨不得将此人食肉寝皮。
父王死后,都庞四分五裂,他的三叔昆邪王辅佐他登上王位,可他的三叔昨日也惨死在莫云翰的枪下。
莫云翰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胡邪王,我敬你是草原狼王,今日是我邀约,你敢单刀赴会,也算一方豪杰。”莫云翰对恨意熊熊的手下败将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杀你,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两国和谈的事情。”
“和谈?”胡邪王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血水说,“莫云翰,你杀了本王的父亲,杀了本王的三叔,还妄想与本王和谈?做梦!”
“胡邪王,你的母亲也是中原人,你身上也流着中原人的血,你就愿意看着两国年年征战不休,生灵涂炭?”莫云翰义正辞严地说,“我大越愿意与你和谈,开放边市,互利互惠,你既是都庞的王,就该为都庞的百姓谋一息安稳,再打下去,只怕你就要亡国了。”
“我草原男儿生来就是强者,弱者就活该被掠夺!”胡邪王横眉怒目地吼道,“莫云翰,本王与你不共戴天,今日你不杀本王,明日本王必杀你!”
“那好,那我们就下一次阵前相见。”莫云翰潇洒地甩下一句话,骑马扬长而去。
他的手臂还揽着意柔的腰,始终没有再松开。
她的腰肢儿那么细软,仿佛风中摇曳的柳条,一折就断。
意柔侧了侧头,抬眼望着莫云翰。
漫漫寒夜,弦月无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线条过于冷硬的下颌。
“莫将军,你满意了吗?”
“什么?”
“试探的结果,你满意吗?我只见过胡邪王两次,我不是他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奸细,我很怕他,你满意了吗?”
莫云翰听得此话,心中暗暗吃惊。
这个小丫头冰雪聪明,看出了他带她去见胡邪王的意图。
面对小丫头的质问,他一时无语。
意柔壮着胆子说完这几句话,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猴子一样被莫云翰戏耍。
他把她当成什么?
他不就是想看看她再次见到胡邪王的反应吗?不就是想试探她到底是不是胡邪王安排的奸细吗?
他果然腹黑得可怕。
“将军有心事?”
意柔见莫云翰的眉心微拧,连午饭也只是马马虎虎地吃了几口,便关切地问道。
“嗯。”
“那我不打扰将军思考了。”意柔知趣地说。
“我带你去个地方。”莫云翰说。
“现在去?”
“对,现在去。”
意柔不知道莫云翰要带她去哪里,但是她也没有多问。莫云翰一向少言寡语,更别提现在京城的局势复杂,暗潮涌动,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今日天色不佳,午后阴气沉沉,闷热得叫人提不起精神来。
意柔靠在马车壁上昏昏欲睡,可又总是睡不踏实,坚硬的车壁硌得她后背生疼。
莫云翰见状,默默地将意柔拢在了怀里。
意柔没多想,她实在太困了,趴在莫云翰怀里就沉沉睡去。
昨晚被折腾了一整夜,她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莫云翰看着意柔脖子上淡淡的红痕,微微勾了勾唇角。
也不知道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接受他。
“将军……是带我来赏花的吗?”
望着眼前的百亩荷塘,意柔惊讶得合不拢嘴。
夏末的荷塘里,荷花抓紧最后的时节,亭亭玉立,争奇斗艳。
“你觉得这里美吗?”莫云翰问道。
“美,很美。”意柔闭上眼,闻得一阵清香,“比御花园醉仙湖的荷花还要美。”
“皇上爱荷花,可惜他甚少出宫,错过这么美的荷塘,真是遗憾。”莫云翰像是话里有话。
“将军是想……将皇上请出来赏荷?”意柔揣摩着莫云翰的心思说,“将军,你不像是那种会拍马屁的人啊。”
莫云翰:“……”
见莫云翰沉了沉脸,意柔赶紧解释:“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想皇上过来,亲眼看到什么东西?”
莫云翰想请皇上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看荷花,他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陪着皇上吟风弄月。
莫云翰将意柔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道:“意柔,我不愿意将你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可是我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请皇上出宫。”
“是不是与万毒教有关?”意柔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莫云翰点头,把宁王被扣押在费庄的事情告诉了意柔。
“意柔,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皇上引来此地?”
莫云翰竟然在认认真真地向她征询意见,这是意柔始料未及的。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在一点点加重。
意柔觉得自己必须对得起莫云翰的这份信任。
“这件事别人说不行,得是皇上的宠妃去吹吹耳边风。”意柔莞尔一笑,“男人嘛,总喜欢听自己喜欢女人的话。”
“你这话,像是在暗示什么?”莫云翰将意柔按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悦耳。
意柔:“……”
见小丫头一脸羞赧,莫云翰有些心猿意马了。
意柔见莫云翰眼神暧昧,不安地拢了拢自己的领口。
衣服下面,吻痕未消。
“你这话不假,可是咱们与皇上的妃子都不熟悉,没办法请她们帮忙。”莫云翰回过神来说。
“宫里还有谁爱玩爱闹?”意柔露出了一个清新的笑容,“还深得皇上的宠爱?”
“混世小魔王?”
“这事儿,还要小洛帮忙。”意柔说。
莫云翰的眸色微暗。
“将军,小洛和悦音公主是真心相爱的。小洛中毒的时候,表面上说的都是胡话,可实际上却都是真心话,也是平时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话。”
还好,只有她和袭风听到了小洛的内心独白,否则放到现代,小洛分分钟就“社死”了。
莫云翰沉默着没有回应。
意柔坐在莫云翰硬邦邦的大腿上,有点不自在,可她刚动了一下,莫云翰就恶意地在她的细腰上掐了一把。
“你……”
“皇上绝对不会同意二人的婚事。”莫云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他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狡黠。
“将军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吗?”意柔嘟了嘟嘴,终究不能把莫云翰怎么样。
“这几天我无暇顾及小洛,这个小子越发猖狂了。”莫云翰一想到不安分的小洛,眉心突突地跳,“白天负重跑三十里,晚上还有精力翻墙偷溜进宫。我倒是想阻止,可除了打断小洛一条腿,我也没什么好法子阻止他了。”
意柔有些担忧二人。
就算二人爱得惊天动地,可如果没有皇上的赐婚,只怕二人也难以长相厮守。
“将军,小洛武功那么高,在战场上多杀敌立功,肯定晋升很快。”意柔说,“等小洛的功勋足够多了,官阶自然也就高了,到时候还怕皇上不赐婚吗?”
“话虽如此,可立功升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莫云翰说,“二人偷偷幽会,时间长了,被人发现怎么办?”
莫云翰的担心不无道理。
加上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难免擦枪走火。
眼下还真是没有万全之策。
“将军,先把眼前的困局解开再说吧。”意柔在莫云翰怀里时间长了,背后贴着一层薄汗,很不舒服。
为了转移莫云翰的注意力,意柔建议到:“将军,不如我们去赏花吧?”
“赏什么花?”莫云翰眼底似有笑意,“赏你就够了。”
意柔:“……”
二人起身离开的时候,意柔的嘴唇比昨日更加红肿。
“好巧,是莫将军和……意柔姑娘。”
回廊的拐角处,安王一身莲青色的锦袍,笑容张扬邪魅。
莫云翰和意柔皆是愣神。
“本王听说费庄的荷花开得正好,又恰逢今日在府中待得烦闷,就想出来散散心,不成想,莫将军和意柔姑娘也是有闲情逸致的人。”
安王摇着折扇,从容道。
“王爷还真是爱花之人。”莫云翰扯着嘴角说。
“是啊,香花美人,都是本王的最爱。”安王的目光落在了意柔红肿的朱唇上,笑意更浓,“看来,莫将军和意柔姑娘也很享受这里的美景。”
“下官乃一介武夫,不懂风花雪月。”莫云翰微微低头表示尊敬,“不打扰王爷游赏,下官先行告退。”
“时辰还早呢。”安王不在意莫云翰的冷淡,“还请莫将军和意柔姑娘赏光,与本王共饮一杯,如何?”
莫云翰面色暗沉,握紧了意柔的手。
“莫将军不肯赏光?”
安王,还真是个难缠的主。
一刻钟之后,三人坐在了二楼的雅间。
美酒飘香,玉盘珍馐摆满了桌子,意柔却觉得索然无味。
如果说昨天在栀子花林遇见安王是巧合,那么今日在荷塘又遇见了安王,岂非太过巧合?
安王也不啰嗦,叫人关了门,两杯酒下肚,就十分严肃地说:“本王的密探今日来报,宁王秘密离开湖州,一路朝京城赶来,却在城外莫名失踪。”
莫云翰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平静至极。
“还有王爷的密探找不到的人?”
“那要看宁王是被谁藏起来了。”安王讳莫如深地说,“本王的密探虽然厉害,却也有劲敌。”
安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意柔身上,仿佛要从她身上探个究竟。
意柔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神。
“本王的三哥,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安王别有深意地说,“早些年他就觊觎皇位,被贬湖州之后,也不怎么安分。你说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是不是应该多替皇上盯着点?”
“相信王爷的密探很快就会找到宁王。”莫云翰见安王举杯,于是又陪着喝了一杯。
“都庞使团不日就要进京了,眼下可不能出乱子。”安王说,“不知莫将军可否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王爷,您掌管枢密院, 手上有一半的军权,再与下官交往过密,只怕会引起朝堂某些人的诟病。”莫云翰态度鲜明地拒绝道,“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安王的脸色暗了暗。
意柔隐隐觉得,安王其实知道宁王就在费庄。
他想通过莫云翰,探知宁王进京的真正目的。
安王望着窗外的大片荷塘,心中有一丝挫败感。
莫云翰……还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既然莫将军有意与本王划清界限,那好吧。”安王大度地说,“本王自己查就是了。”
“多谢安王理解。”莫云翰主动敬了安王一杯。
“本王想请教意柔姑娘一个问题,不知莫将军是否介意?”安王朝意柔举起了酒杯。
“不介意。”莫云翰咬着后槽牙说。
意柔看着面前的酒杯,有些踌躇。
上一次喝酒,还是在军营里。
她不知替莫云翰喝了多少碗,喝完之后还说了不少胡话,导致莫云翰怀疑她是个细作。
“这是桃花酿,清甜甘醇,女子亦可饮。”安王仿佛猜到了意柔的心事。
盛情难却,意柔只好与安王碰杯,饮下了杯中酒。
桃花酿不似军中的烈酒那般灼烧喉咙,入口还带有一丝回甘。
“边疆流民甚多,有些甚至组成了武装团伙——”
安王话说到一半,被外面的争吵声给打断了。
“知不知道楼上住的是什么人,敢拿这些猪都不吃的糟糠糊弄我家爷?”
“对不住,对不住,咱们这里是乡野,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你家爷将就一下吧。”
“这雅间,怎么一点都不隔音?”安王皱眉道。
“这里自然比不得京城的大酒楼。”莫云翰心中一紧,身子僵了僵。
因为他听出来,与老板争吵的,就是宁王身边的人。
宁王,简直就是一头蠢猪。
这个时候,还敢肆意张扬。
“还有,昨天你送来的四个女子,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爷一个都不满意!”
“这已经是咱们这最好的姑娘了。您家爷眼光高,想要九天仙女,咱也请不来呀。”
“本王倒是好奇,什么人,架子这么大,这么难伺候?”安王饶有兴味地听着外面的争吵声,都忘记要问意柔什么问题了。
意柔将手伸到桌子底下,捏了捏莫云翰的手背。
莫云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挣扎,但最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安王,将军,小女子想出去一趟。”意柔起身道,“失陪。”
她知道莫云翰心急处理外面的乱子,可又不放心她与安王独处,那么外面的乱子,只能由意柔去解决。
意柔出去之后,快速走到老板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板一听是莫将军派来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可宁王的随从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吵大闹。
“那位爷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派头大得很,莫将军又说要好好伺候着,这可真的难为我了。”老板小声嘀咕道。
“方才楼上那位爷的随从同您争吵,我都听到了。”意柔说,“您沏上一壶好茶,我给那位爷送进去。”
老板见意柔长得如花似玉,又肯出面帮他摆平那位难伺候的主,心里一百个高兴。
端上了茶,意柔在随从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最角落的房间。
“爷,方姑娘来给您送茶了。”
“方姑娘,什么方姑娘?”
宁王一开门,见到一个容色倾城,恍若仙子的姑娘在朝他微笑,心中的憋屈和怒火一扫而光。
“爷,小女子可否进去?茶凉了,就不好了。”意柔笑语盈盈。
宁王慌忙把意柔迎进屋子,将随从关在了门外。
“昨日怎么没见到姑娘?”宁王色眯眯地盯着意柔,待她一放下茶水,就迫不及待地要拉她的手。
意柔一个旋身,轻盈躲开了宁王的咸猪手。
“莫将军担王爷王住不习惯,特意叫小女子奉上香茶,也算给王爷赔罪了。”
宁王一愣。
“你是莫云翰的人?”
意柔笑着点头。
“他倒是懂本王的心意,叫了你这么个可人儿来陪我。”宁王眉开眼笑,一个大鹏展翅,就要扑倒意柔。
意柔又是一个转身,躲开了宁王。
“将军叮嘱过小女子,务必将话清楚传达给王爷。”
“什么话?”宁王见美人儿不肯就范,燥火攻心,又怕自己过于失态,只好松了松领口。
“将军请王爷低调一些。”意柔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凌厉了一些,“您要知道,想找到您,甚至致您于死地的人很多,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您恐怕就没有机会活着见到皇上了。想来,您也不愿意一辈子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连累子孙后代吧?”
宁王听到这话,仿佛冷水浇头,脸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里的条件是差了点,但总好过阴湿的大牢。”意柔欠了欠身道,“还请王爷稍安勿躁,您很快就有机会向皇上表明忠心了,可别因为吃穿这种小事,导致前功尽弃。”
说完,她抛下面如土色的宁王,推门走出了房间。
宁王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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