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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春风,怎敌她风情万种完结版代姒傅希和

白玉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津渡:“……”……怎么回事,今天的笑显得不够温暖?连号的库里南行驶在公路上,在豪车遍地的帝都也是寥若晨星的存在,车内,傅希和沉默不语,气压自然而然降得极低。津渡腰背绷得笔直,内心十分紧张。傅希和长腿交叠,矜贵的长指从容地搭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轻点,眸光透着思索,似乎在斟酌什么事。少顷,他蓦地开口,“去接夫人。”津渡连忙敬慎应道:“好的!”*午时将至,大雪纷飞。代姒站在檐下与众人一同听雪,奚星伶侧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静静地道:“姒姒,要是你在婚姻里受了一丁点委屈,一定要早悟兰因,不要等到结了絮果才想到抽身,你永远都是我心里唯一的主角,我的剧本永远为你量身打造,只要我在一日,就保你一日红火,哪怕不在了,也会全力以赴捧你上星辰之巅。”代姒...

主角:代姒傅希和   更新:2024-12-16 10: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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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代姒傅希和的其他类型小说《纵有春风,怎敌她风情万种完结版代姒傅希和》,由网络作家“白玉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津渡:“……”……怎么回事,今天的笑显得不够温暖?连号的库里南行驶在公路上,在豪车遍地的帝都也是寥若晨星的存在,车内,傅希和沉默不语,气压自然而然降得极低。津渡腰背绷得笔直,内心十分紧张。傅希和长腿交叠,矜贵的长指从容地搭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轻点,眸光透着思索,似乎在斟酌什么事。少顷,他蓦地开口,“去接夫人。”津渡连忙敬慎应道:“好的!”*午时将至,大雪纷飞。代姒站在檐下与众人一同听雪,奚星伶侧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静静地道:“姒姒,要是你在婚姻里受了一丁点委屈,一定要早悟兰因,不要等到结了絮果才想到抽身,你永远都是我心里唯一的主角,我的剧本永远为你量身打造,只要我在一日,就保你一日红火,哪怕不在了,也会全力以赴捧你上星辰之巅。”代姒...

《纵有春风,怎敌她风情万种完结版代姒傅希和》精彩片段


津渡:“……”

……怎么回事,今天的笑显得不够温暖?

连号的库里南行驶在公路上,在豪车遍地的帝都也是寥若晨星的存在,车内,傅希和沉默不语,气压自然而然降得极低。

津渡腰背绷得笔直,内心十分紧张。

傅希和长腿交叠,矜贵的长指从容地搭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轻点,眸光透着思索,似乎在斟酌什么事。

少顷,他蓦地开口,“去接夫人。”

津渡连忙敬慎应道:“好的!”

*

午时将至,大雪纷飞。

代姒站在檐下与众人一同听雪,奚星伶侧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静静地道:“姒姒,要是你在婚姻里受了一丁点委屈,一定要早悟兰因,不要等到结了絮果才想到抽身,你永远都是我心里唯一的主角,我的剧本永远为你量身打造,只要我在一日,就保你一日红火,哪怕不在了,也会全力以赴捧你上星辰之巅。”

代姒听了这段话,愣在原地,思维在震惊中徘徊,须臾,她深深地点了一个头,微笑着应:“好,知道啦!”

大片雪花漫天飘舞,片刻后,奚星伶手机响了,她道:“那边来催了,我得先走了。”,随后落落大方地与众人告了辞。

“姒姒,你今儿留下来尝尝老师家的家宴吧?”一位师兄问道。

代姒点头,说:“好久没吃淮扬菜了。”

沈临渊平常为了保护嗓子,有专门的庖厨为她的胃口定制菜品,这些菜里大多数是清鲜平和、咸甜浓淡适中的淮扬菜,她的家宴美食琳琅满目,在圈内是赫赫有名。

哪想,前一秒话刚落地,后一秒来接她的人就到了。

片刻后,傅希和将代姒从沈府接走,直到坐到了他的车上,代姒都一头问号。

“你做什么?”代姒抬眸看着男人。

男人低垂眼眸,唇角微勾,嗓音慵懒玩味:“做你。”

语轻意重。

代姒脸颊霎时间通红。

津渡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地上了车。

傅希和上车后,代姒把眼挪开,游移的眼神没有一丝是落在一旁男人身上的。

而男人的目光却赤裸裸地落在她的眼尾、鼻尖、唇角、耳垂、锁骨……明明只是看看她,她却觉得这目光灼热似火。

方才那话只是为了逗她,但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忽地痒痒的。

身娇体软,白皙粉嫩,水灵灵的如春潮后花枝摇曳的粉杏。

他的妻子,从头到脚,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是仙品。

傅希和喉结轻轻滚动。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代姒拧着细眉,娇嗔问。

“先说你。”傅希和敛回目光,恢复矜冷从容,“你在祖母那儿说了什么,复述一遍。”

代姒一头雾水地蹙了蹙眉,“上午么?我没和祖母说过一句话。”

傅希和眼底掠过一丝狐疑,旋即,直接道:“祖母以为我在外养了人,替你打抱不平。”

代姒微微一怔,“这……所以,你养人了么?”

“没有。”傅希和答得干脆利落。

“哦,那就行。”代姒点了点头,“我也没有。”

“嗯。”傅希和手肘搭在座位扶手上,双手优雅绅士的合十交叉。

代姒本想问关于要宝宝的事他到底怎么想,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话锋:“你不是有饭局?”

傅希和侧首看她,“这不是正要带你去。”

代姒心中讶然,啊……搞半天还没去,那开始岂不是冤枉他了?

傅希和捕捉到代姒的目光,温声询问:“你在心虚?”

代姒立刻摇头,“没有!”

傅希和察觉出端倪,嘴角噙着一抹不轻不重地笑,绅士且沉稳地提醒:“宝宝,做坏事被发现是要挨罚的。”


一两个小时前,京洛,傅家。

傅希和刚从公司回到家,就被祖母那边叫去了。

天色已晚,明晃晃的厅堂内,两位耆老端坐在紫檀木椅上。

“你结了婚之后怎的这样叛逆!”傅鸿宸沉声呵斥了句。

他声音低沉浑厚,透着长年累月处尊居显的压迫感,一般人听到会下意识感觉到忌惮。

但傅希和岿然不动,只是眉心轻拧,眼底透着一丝疑惑。

一旁的顾黛容听到傅鸿宸开口就这么凶,觑了他一眼,然后温声对傅希和道:“希和,姒姒说你喜欢上别人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句话听得人堕云雾中,傅希和拧着眉淡哂一声,“她说我喜欢上了别人?”

“是啊,这要是误会,你就赶紧跟她解释清楚,这要是真事,你就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好看看宋家那边什么意思,要不要把你浸猪笼。”顾黛容吓唬他道。

傅希和看她一眼:“不是误会,您把我浸猪笼吧。”说着,他就往边上紫檀椅上一坐,一句话也不说了。

顾黛容看没唬住他,哼了一声,悻悻道:“我已经收买了你身边的津渡,他都交代清楚了,你忙得根本没时间和其他女孩说话,姒姒肯定是误会你了。但我就不清楚了,既然是误会,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说清楚呢?”

傅希和眼神沉了沉。

他要是说他今天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安上了个“朝秦暮楚”的罪名,有人会信吗?

索性,他干脆地应了一个字:“忙。”

“这不就是渣男借口吗!”顾黛容气得看向傅鸿宸,“你快说说他!”

“你怎的比你老子还差劲?!”傅鸿宸指着傅希和呵斥,“我年轻的时候,又要操持家业又要追你祖母,才二十出头就有了第一个孩子,你如今快三十了,结个婚还和自己夫人闹别扭,你丢不丢人?”

这又扯上丢人了。

在傅氏的理念里,强者在各方面都要强,不仅要事业有成,还要家庭美满。

真正的强者是能够高效的处理完公务,然后剩下的时间用来感受生活的,所以忙不是理由,只是不想做的借口。

但论丢人,其他和他一样大的还没结婚的多的是,他们天天被家里长辈训斥,也没见有什么丢脸的。

所以傅希和不想说话。

顾黛容见他又变成哑巴了,急忙道:“鸿宸你看,他又是这个样子,谁拿他都没办法!”

傅鸿宸也不想说话了,他居高位多年,再难的事也不至于觉得棘手,但碰到儿孙问题上就不一样了,他从多年以前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基因是不是真的突变了,为什么子孙后代一个个性格都那么怪异?

“你明天就去杭州和她解释清楚,听到没?”既然沟通不来,那就直接下达命令,傅鸿宸声色俱厉地道。

傅希和随口一应:“嗯。”

顾黛容看出来他不情不愿的,提醒道:“你不要嘴上答应的好,第二天又跑到你外祖父那里去。”

傅希和把眼撇开:“不会。”

顾黛容觉得这还差不多,便道:“那你回去吧。”

回了自己苑里后,傅希和站在书房,吩咐身后的津渡:“明天一早回港城。”

津渡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好……”

“算了,去杭州。”

话还没说完,傅希和再次出了声。

津渡顿时欣喜不已,兴冲冲应了句“好嘞”。

出去后,他把这件事和程雾台说了。

程雾台原本是跟随傅希和回来忙公务的,看天色已晚,处理完最后一点公务就准备回家了,但听了这话立刻就停下了步子。

两人站在院子里的杏树下细声嘀咕。

“我得把这事和雾秾说一下。”津渡把手里的碧根果扔了,拿出手机发消息。

程雾台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有些无语:“你发给她,然后她去通知夫人?你觉得先生不会和夫人说这事?用得着你来通知那边么?”

这话说得津渡就不爱听了,他叉着腰,一脸好笑地道:“我说你个木头,整天一副心事重重不开心的样子,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真就跟你说了,先生绝对不会跟夫人说他要过去!”

程雾台挑眉:“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啊。”津渡放下手,正儿八经地道,“当年我从福利院被领回来,就是为了做先生的解语花,他一个眼神,我就得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忽然改变想法,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改变。”

说着,他冷嗤一声:“你以为先生是因为想到祖父祖母的话,所以突然觉得愧疚,然后改道去杭州?才不是嘞!他是忽然想到夫人说他朝秦暮楚,被气到了而已!”

说完,他一把抢回手机,给雾秾发了条消息。

很快,那边就回了句:好的,已经和夫人说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津渡把消息亮在程雾台面前。

程雾台呵呵一笑,就问:“那你说,先生心里到底有没有夫人?”

津渡刚才还在得意洋洋的,这会儿听到这个问题,倏然一顿。

程雾台看他吱唔半晌说不出来,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来了句:“还先生的解语花呢~”

津渡被这句气得不轻:“那你来说说,先生心里有没有夫人?”

程雾台道:“不知道。”

“那你还有脸说我?!”津渡觉得程雾台真是有病。

程雾台瞥他一眼:“但我至少不会说自己是先生的解语花。”

津渡笑了:“你有这资格吗?你一个特助!”

“特助怎么了?”程雾台睨向他,“我是故意留在他身边做特助的,不像你,没得选。”

“啊对对对!”津渡摇头晃脑,“你是故意留在他身边做特助的,不就是因为当初你父母和先生的父母都是在雪山上出事的么?所以你俩惺惺相惜……”

话一说完,津渡脑子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提了什么不该提的事。

果然,霎时间空气就冷了下来。

程雾台脸色已然变暗,津渡刚想道歉,他冷冷一句:“你懂什么。”就离开了。

津渡看着那道背影,连忙拍了拍嘴,满心懊恼:“怎么知道这事不能提,还一不小心说出来了,该死该死!”

***

那边代姒一边在浴缸泡澡,一边心情不错地哼了一首江南小调,把自己想象成坐在乌篷船上、穿着旗袍抱着琵琶的女子,嫩如柔夷的细指抬起时,上面还浮着柔美的泡沫。

“我有一段情呀

唱给那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来唱一支秦淮景呀”

……

她唱得正开心,忽然就想起之前那次洗澡,一不小心被傅希和看到了,当晚傅希和就直接跑到了别的房间睡去了。

想到这,她停下了哼唱,“啪”一下打在了水花上,又生起了闷气:“气死我了!我身材这么好,傅希和看见了之后不把我当场上了,怎么还吓得跑别的房间睡了?”

简直气死她了!

她气呼呼地把身上泡沫冲了以后,走到镜子前吹头发。

吹着吹着,镜子里那张白皙红嫩又精致的脸,她看得赏心悦目,心情又好了起来。

吹完头发后,代姒又用几万一台的美容仪给自己做了个深度护肤,最后身上香喷喷的,皮肤水嫩嫩的,她心情彻底的好了起来。

然后她拿了瓶低单宁的干红,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边优雅地摇着红酒杯,一边站在门边打量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用的是东方调的熏香,有种入画江南的清甜温柔,采光也是温暖明亮,不像傅希和偏爱黑漆螺钿家具,所以房间内充斥着古典深沉,和他的人一样古板严肃。

到时候傅希和来了,肯定会跟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那时候她就死都不说,然后把他引到房间,再等他没耐心的时候,上去就亲他一口!

他肯定会懵!

接下来她就说点甜言蜜语,傅希和跟普通男人不太一样,定力很好,而且一定会搞明白她想做什么才行,所以肯定会逼问她。

这个时候她再激怒他,叫他有种就让她哭着出去!

傅希和一听,胜负欲一上来,八成就受不住了!

虽然之前那次是她先怂了所以他没做后面的事,但这次就不一定了,她一定不会怂,一定会和他杠到底,一定会把他激得忍不住直接上了她才行!

太刺激了!!!

想到这里,代姒忍不住掩嘴娇笑出了声。

然后一场颠鸾倒凤之后,夜晚她再把傅希和灌得微醺,然后再把他勾引到房间,然后傅希和就会酒后乱性,再和她来一次!

她真的太会勾了吧!

代姒笑得花枝乱坠,两个漂亮的薄肩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一时没控制住想象,她把自己想象成潘金莲,然后把傅希和这位大公子想象成大郎,下一秒,妩媚地走到床边坐下,持着手里的红酒杯,对着枕头娇俏地来了句:“大郎,该喝药了~”

“哦不是,大郎,该喝酒了~”

“嘻嘻~”

这是什么人间小妖精呀!

代姒激动地踢了踢腿。

踢完,那双纤嫩如玉的腿放到床上,拂柳般的身子,秋水般的媚眼,乍一看很惊艳动人,仔细看更是勾人勾魂,活脱脱一个出水芙蓉的小褒姒。

大概是太兴奋了,代姒喝完红酒后有点微醺却困意还没上来,于是她躺在床上找了两本“霸道总裁小娇妻”的小说来看,一本正经的跟着里面的女主学了一些招数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

彼端,躺在床上的男人陷入了梦魇。

巍峨的雪山上,三号营地内十七名登山队员正在有序的忙碌,有的在烧水,有的在准备食材,以烹制晚餐。

半个小时后,暴风雪突然降临,狂风肆虐不止,晴朗的天空在转瞬之间被密布的乌云所遮蔽,猝不及防的雪崩将三号营地吞噬,十七名登山队员的身影,就此消失在了茫茫雪山之中。

“都怪我……都怪我……”

“父亲母亲——”

傅希和从梦中惊醒。

他额上布满密汗,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深邃的眼帘抬起,透着阴暗与压抑。

尽管已经从梦魇中醒来,可他脑袋混沌,耳畔不停回响着暴风雪的声音里,夹杂着两道让他极为思念的声音。

“子晤,妈妈这次带着国家队准备攀登的可是你最喜欢的次旦雪山哦。”易知卿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少年傅希和的鼻尖。

“不过,你还太小了,妈妈还不能带你一起去,所以这次爸爸妈妈先代替你登上柴日拉姆峰,等你再大些了,再带你一起,怎么样?”

开完会议回来的傅含璋见这一幕,把特助程钦之手里的卷轴放到傅希和手中,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子晤,这是爸爸亲手给你设计的别墅。等爸爸妈妈带着和柴日拉姆峰的合影回来,就有空着手这一片的开发建设了。”

站在易知卿一旁的云纤也忍不住满脸喜悦地道:“明年冬天,他就能坐在您亲手设计的露台上欣赏雪山了。”

易知卿道:“对了含璋,你和钦之虽然是自由攀登,但一定要听从我们队的指挥。”

傅含璋点头:“当然,夫人放心。”

四位大人相视一笑,旋即看向少年,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喜欢与疼爱。

少年傅希和此时已经有十三岁,稚气未脱的脸庞,展现出一种阳光与俊逸,满目星辰毫无戾气,朝四位大人们微微一笑时,透着一种温润若玉的气息。

风雪声逐渐变得肆虐凶猛,两道清晰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遥远,渐渐的,哭声、搜救声、哀悼声交杂着袭来。

“希和,这儿有你爷爷和伯伯叔叔们,你快跟奶奶去车上,好不好啊……”顾黛容哭了许久声音有些嘶哑,她拉着傅希和冰凉的手,红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心。

傅希和的眼睛早就被风雪吹得视线模糊,可他还是死死盯着营地的方向,直到身旁与他差不多高的一道身影倒下,他倏地松开祖母的手,着急地喊道:“程雾台——”

少年程雾台昏倒后醒来时,眼眶里还盈着泪珠,他侧首去看边上守着他的少年,哽咽道:“傅希和,我梦见我爸妈了,他们说他们好冷;我再也没有爸妈了。”

“我也没有了……”傅希和垂着眸缓缓道。

“可是你还有那么多亲人!”

傅希和被程雾台的怒吼声怔到,他看着眼前从小就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忽然之间有些不认识他了。

“我只有一个奶奶,她听到消息后因为过度伤心也离开了这世上,现在我没有任何亲人了,我是孤儿了……他们都抛下了我……”程雾台难过地擦着眼泪。

傅希和始终绷着的弦在看到程雾台的恸哭后,也忍不住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他痛苦地自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说喜欢次旦雪山,他们不会想要开发这里,也不会想要登上山峰,这一切都怪我。”

这些记忆让傅希和的脑子发疼,他抓着被子,近乎要失控。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一个声音:“失去爱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你要做的事很危险,趁她没有爱上你之前,离她越远越好,否则你出事后,她的痛苦不比你如今的少。”

这句话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地浮现在他脑海里,他连忙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药,倒了一粒药片,咽了下去。


因此两人之间的恩怨,得从两人的父母那辈开始讲起。

代氏生两女:姐姐代泱泞,妹妹代清漪。

薛氏唯有一独子:薛纩。

宋氏世家,子弟中有位二公子:宋瑨珅。

顾氏诸子弟中则有一位:顾奕琛。

代、薛、顾三家皆是富三代以下的普通豪门,宋氏与这三家有天壤之别。

代泱泞自小各方面都没有代清漪优秀,所以整日里都是浑浑噩噩,后来在赌场与薛纩认识,没过多久,两家就结为了亲家。

彼时,代清漪凭借优异的舞蹈成为了国家舞蹈首席,在去杭州巡演时,因上面有计划宣传非遗项目,机缘巧合下,代清漪结识了当时的龙泉青瓷传承人顾奕琛。

后来,顾奕琛要上门提亲的前际,代泱泞与薛纩因为在赌场把家底赔了个精光,还欠下了巨债,所以打起了顾奕琛彩礼的主意。

无奈欠下的债务太大,就算是把顾氏所有家底都拿去,他们也未必能偿还得清。

当时代泱泞还怀有身孕,急需一个安全的环境养胎。

正当他们焦头烂额之际,薛纩忽然从好友那里得知,宋氏的二公子宋瑨珅看上了代清漪。

宋氏有财有权,黑白两道皆不敢惹,倘若能攀附上宋瑨珅,别说当下债务,就是日后投资赌场都不是问题。

于是,薛代二人就去找代母协商,想要妹妹嫁到宋氏。

当时代父已过世,代母原本不想棒打鸳鸯,但听说宋氏家境比顾氏好,耳根子一软,便当晚就找到代清漪,想要劝说她嫁到宋家。代清漪早就知道姐姐和姐夫的勾当,明白他们这是想卖了她去还债,便当场撕破脸,揭穿了薛代二人。

代母得知后,差点气晕过去,但心疼大女儿的处境,权衡利弊后,竟然劝代清漪嫁到宋家帮姐姐、姐夫二人。

牛不喝水强按头。代清漪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却没想到代母三人竟然活生生把她绑回了家,还通知宋家那边过来提亲。

顾奕琛知道宋家上门提亲的事后,想要找代清漪问清楚,却没想到被代母扫地出门。代清漪知道后,连夜逃出了代家,找到了顾奕琛。

等代家和宋氏抓回代清漪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代姒。

代泱泞要她打掉孩子,她不听,他们就来硬的,被逼无奈之下,代清漪只好以嫁到宋家来保全孩子。

宋瑨珅对代清漪温和儒雅,凡有需求必应,凡有话必听,所以在代母三人的计划下,他们很轻易的就将这件事瞒天过海,甚至直到代姒出身那天,宋瑨珅都被蒙在鼓里,坚信孩子是早产。

为了让代清漪开心,孩子便和她姓。

直到代姒六岁那年,顾奕琛找到了代清漪,原本两人是想把一切说开,各自安好,但被宋瑨珅知道了这件事。

当天,顾奕琛就出了车祸。代清漪得知后,以为是宋瑨珅所为,两人就在楼上吵了一架。

代姒还记得那天下午她从学校回来,忽然听到爸爸妈妈吵起来,她不敢上去,只敢在楼下呆呆地站着。

她听到妈妈哭着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我都说了,这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找我!”

她还听到爸爸叹气解释:“清漪,还轮不到他让我嫉妒成这样!”

她不懂这是在吵什么,所以跑去找傅希和。


早上七点,代姒洗漱好开门准备下楼,有小官儿从傅希和睡的客房里正端出一个烟灰缸,她匆匆掠了一眼,看见里面的烟头数量后,眯了眯眼。

以她看小说的经验,这一定是傅希和用来灭身体里的火气的。

她笑眯眯地走到膳厅,把雾秾等人支退出去后,凑到傅希和耳边,轻声道:“子晤,你就承认吧,你喜欢我。”

傅希和闻言抬了下眼帘,淡定地睨她一眼,没说什么。

都失控地吻了她那么多次,也没什么好瞒的。

她知道他喜欢她没关系。

只要她不喜欢他就好。

代姒抱着手臂,娇气地甩了一下漂亮的头发,唇角微勾,娇矜地道:“也是,我这么漂亮迷人,你会动心也正常,亏我之前还差点不自信了,还好我坚信自己的魅力。”

傅希和慢条斯理地剥了颗水煮鸡蛋,放到代姒碗里,语气冷静如常:“把蛋吃了,等会儿我送你去姑姑那儿。”

代姒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凑近男人,眼睛弯弯的,笑盈盈地道:“那我们现在算是两情相悦咯~”

傅希和闻之色变,眉心紧蹙着问:“什么两情相悦?”

代姒娇羞一笑:“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俩可不就是两情相悦么。”

傅希和把筷子放到筷架上,眸色深沉地问:“你确定你喜欢我?”

代姒看他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有些懵然,“当然确定啊,我说了那么多年的喜欢你,你还不知道么?”

傅希和薄唇微抿,不语。

代姒笑吟吟:“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嫁给你的呀。”

傅希和听了这话不仅没笑,反而眼底浮现了一层怒意,“你不是说,你是为了气那些人,才非要嫁给我的?”

就是因为她是这么说的,他才敢娶她。

为什么现在又改口?

倘若早知道是这样,他怎么可能把她的一生都托付给他这么个随时命丧雪山的人?

他要是这次在雪山上回不来,她要怎么办?

代姒拧着细眉,如堕云雾,但旋即她笑着解释道:“子晤,我以前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但是我也不傻,怎么可能为了气一些不相干的人就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不喜欢的人呢?我当然是因为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才想嫁给你呀~”

“够了!”傅希和呵斥道。

他宁愿她是为了气人才嫁给他,如此,他要是死了,她也不会伤心难过,不会像他一样十几年活在失去爱的人的痛苦里。

代姒从来没被他这么凶过,突然这么一下,忍不住撅着嘴委屈道:“你不相信就不相信,我证明给你看不就好了,这么凶做什么……”

眼看她眼里的泪珠就要落下来,傅希和忍不住心软。

他凝视着她,须臾后,温声引导:“你那是错觉,不是真的喜欢。”

代姒看了看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甜甜一笑:“你是不是想让我说出我喜欢你什么呀?”

她把碗里的鸡蛋拿出来咬了一口,眉开眼笑地道:“你看,你这些年对我那么温柔,又那么会照顾我,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傅希和眉心依然紧锁,固执地问:“你不是喜欢霸道的?”

代姒差点噎到,拍了拍胸脯,连忙说:“那还不是因为以前你对我霸道又强势,所以我才说自己喜欢霸道的啊!”

傅希和眉心压得更低了些。

代姒一边吃着蛋,一边羞羞答答地说:“其实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傅希和气得阖上眼,揉了揉眉心,不想说话。


代姒还记得第一次撞见傅希和吸烟,是在一个阴沉沉的雨夜。

她推开他办公室的大门,看见十几个集团高层噤若寒蝉地站着,唯独他坐在紫檀椅上,室内光线明晃晃的,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她撞见有人给他点烟。

虽然他乌眸含笑,但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透着上位者的胜券在握,与狼猛蜂毒之人的心机深沉。

只是在注意到她后,他眼里的冷意渐渐消匿,可眉心却紧锁了起来。

一向沉稳的他,第一次有些着急:“你来干什么。”

代姒没说话,她完全被怔住了。

因为,这样的他,让她想起了那些手段狠辣的宋氏子弟。

她最不愿意接触的就是那些人。尽管他们对她的亲情是真心的,但这也只是因为她对他们的利益没有威胁。

她见到过家族内斗之下的残忍场面,明白最可怕的从来不是让一个人死。

傅希和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忌惮,这和以往的害怕不一样。

他眸光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露出一个尽可能让她感受到温柔的微笑,对她温声道:“你在茶室等一等,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吗?”

这是傅希和第一次不顾所有,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询问一个小姑娘。这声“好吗”,就像是在卑微的维护他的形象,祈求眼前的小姑娘别不理他。

代姒怔怔地点了点头。

在茶室等待的短短一分钟里,代姒什么事也没做,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地板发呆,直到门开了,傅希和走进来,她才回过神。

回神后的第一秒,她倏地起身,几乎是用尽全力扑过去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傅希和,你可能会觉得我比较幼稚,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要是心情不好,以后每次我都可以给你一个抱抱!”

傅希和的眸中划过一丝错愕。

“傅时予跟我说,我大哥哥宋墨丞时常板着脸,是因为他心情不好。他经常要做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这些事看着像是都对他有利,但从来没人问过他稀不稀罕要那些利益,也没人理解他在那个位子上有多少不能说的心事。”

“你要是不开心,以后我每次都可以给你一个抱抱。”

代姒重复着开始的话,盈润的杏眼里满是期待。

傅希和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你对宋墨丞也是这样?”

“当然不是,他只是我哥。”代姒羞涩地松开抱抱,背过身去,长长的发丝有一缕滑过男人的西装。

傅希和伸手轻轻碰了碰那缕发丝,代姒至今都不知道。

后来周盎然知道这事后,痛骂了代姒一句:双标!

……

方才傅希和让代姒别过去,她听了这话,站在门边歪着脑袋满眼星星地看着傅希和。

“我就要往前走。”

傅希和见状,温声斥责了她一句:“不听话”,然后妥协地把烟揿了。

代姒得逞。她一边憋着笑,一边看着男人洗手、把身上的烟味处理干净。

等傅希和要往外走时,她立刻就跑回了床上,然后躺好,阖上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一只眼看傅希和有没有回来。

傅希和走到床边坐下,睨她一眼。

“磨人。”

代姒翻了个身,蒙着被子偷笑。

过了一会儿,代姒迷迷糊糊入睡。

傅希和见她睡着,掀开被子,动作轻微的开门走了出去。

傅希和进了客房,躺在床上许久,却难以入眠。

最后,又回到了主卧。

傅希和躺下,闭目许久,心里却突然起了一个古怪的心思。

挣扎许久,他倏然坐起,开灯后原本想去冲个澡,但看见一旁椅子上当初在西藏买的那块藏毯,几秒后,他伸手拿了过来。

随后,他把毯子盖在身上,静静凝视着代姒熟睡的样子。

就这么静静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他隔着被子搂住了她……

翌日一早。

代姒醒来后,洗漱完毕,忽然就抱着自己最珍爱的杏花藏毯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嘴里还喊着:“雾秾!雾秾!”

雾秾赶紧从餐室走出来,代姒见状,立刻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余光正好看见正坐在前厅沙发上的傅希和,不禁心虚了起来。

“夫人,怎么了?”雾秾问道。

代姒立刻牵着雾秾来到餐室,悻悻地朝外看了一眼,发现傅希和注意力不在这边,立刻悄声对雾秾道:“我的病……加重了!”

雾秾惊疑不已:“哈?!”

代姒把手里的藏毯给雾秾看,“我今天早上从椅子上拿到它的时候,发现上面有很浓郁的味道,就和……就和每次我在傅希和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

雾秾听后,赶紧拿着毯子闻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什么味道都没有啊……”

“你当然闻不到啦!我小婶婶说这是费洛蒙的气息,只有喜欢对方才闻得到。”代姒着急道,“这毯子是他送给我的,我本来觉得自己能在他送的东西上闻到他的气息,就已经病得不轻了,谁知道现在幻觉还加重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哭了出来:“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雾秾着急坏了。可惜她不知道昨晚先生是在主卧睡了一晚,更不知道先生是盖着这块藏毯睡的。

傅希和听到动静后,起身走了过来,见代姒抱着藏毯在哭,便问:“怎么了?”

代姒一听,更委屈了,什么话也没说,抱着藏毯就跑回了楼上恸哭。

傅希和一直等到代姒哭完下来吃早饭。

见代姒如同嚼蜡似的吃着,傅希和本能地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没生病,便问:“一大早的,怎么心情不好。”

代姒觉得自己有幻觉这事挺丢人的,本来不想去想这件事,结果幻觉的对象还偏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问!都怪你!”

傅希和眉心微蹙,不甚明白,但看代姒像是真的在怪他,便给了津渡一个眼神。

餐室内的小官儿很识趣地都悄声出去了。

傅希和稳若泰山:“怪我什么?”

代姒想了想,不想把幻觉的事说出来,便道:“总之,你这人很坏!”

傅希和一如既往淡定:“哪里坏了?”

代姒没想到他会追问,一时接不上话,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茬儿:“你昨晚亲完我,竟然还说什么……以后我不准说想亲你,有你这样的吗?!”

凭什么他能亲她,她就不能亲他?!

傅希和正不紧不慢地剥着鸡蛋,闻言,看了代姒一眼,然后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碗里。

代姒赌气:“不吃。”

“嗯,我确实很过分。”傅希和决定让步。

代姒瞥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你当然可以亲我。”

“那你会给我亲吗?”

“当然。”傅希和温雅一笑,“前提是你亲得到。”

代姒:“……”

她确定了,这狗男人心里根本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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