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织,跪远些?
短短六个字,但是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我头顶,让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救了他的命,怀了他的孩子,跨越千山找到他,他却说,程梦织,跪远些?
我呆呆地看着将贵妃娘娘揽入怀中的顾修霖,只觉得像是陷入了一场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手指狠狠地抓紧手中的包裹,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眼睛一亮。
对呀,婚书。
顾修霖他是我的夫君,我们是去官府过过婚书的。
我激动地将包裹里的婚书拿出来,抬起头坚定地看向两人:“贵妃娘娘,顾修霖他是我的夫君,这是我们的婚书!”
我跪在地上,手上拿着婚书就想递到两人面前。
虽然我只是一介农女,但也是顾修霖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就成了她们嘴里的下贱坯子了?
我这个满是希望的样子似乎取悦了贵妃娘娘。
她掩唇轻笑,确实是天姿国色。
“官府的婚书?
你竟想拿官府的婚书压我?”
“官府算是什么东西?
我说它是一张废纸,它就是一张废纸。”
她整个人靠在顾修霖的怀里,声音中带着笑意:“顾郎,你倒是说说,那是你们的婚书,还是废纸?”
顾修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贵妃娘娘靠的舒服些:“语蓉说它是废纸,它自然是废纸。”
我拿着婚书,看着郎情妾意的两个人,颓然地跪在地上,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语蓉说它是废纸,它自然是废纸?
我看着手中的婚书,上面是我们两人亲自签下的名字,我甚至记得那一天,顾修霖抱着我,满眼都是柔情蜜意。
那时他说:“梦织,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妻了。”
而现在,她竟是为了别的女人,哦,不对,夏语蓉她,甚至是别人的女人。
顾修霖他怎么敢的,他就那样爱她,爱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爱到豁出自己的性命去?
在她们两个的所谓爱情面前,我这个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确实是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我将手中的婚书撕碎,笑得疯狂。
好一个语蓉说它是废纸,它自然是废纸。
看我状若癫狂,贵妃娘娘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真是个疯子。”
几个嬷嬷都是有眼色的,听到贵妃娘年这样说,哪里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不用贵妃娘娘指示,两个嬷嬷走上前来,拉起我狠狠地丢了出去。
我整个人狠狠地撞在了贵妃娘娘宫里华丽至极的柱子上。
强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血顺着大腿流了一地,这一次,知道,我的孩子,彻底地离开我了。
失去意识之前,我只觉得,这皇宫可真高啊,人命对于这宫里的人来说,可能还没有这一根柱子值钱吧。
好在我是个农女,日日劳作让我身子骨还算得上是强壮。
失去了孩子后,我休养了半月有余,便能够下地走动了。
顾修霖再次将我接进宫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夏语蓉见我恭恭敬敬地跪在她跟前,倒是有些惊讶了。
“你真愿意来宫里服侍我?”
她微眯着眼睛凑近我,声音极小,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你知道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顾修霖的。”
“稍不注意,你们全都要给我陪葬。”
“就算是这样,你也甘心来服侍我?”
我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看向顾修霖的眼里全是假装的深情。
“只要修霖能好好地,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甘愿。”
夏语蓉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还真是个痴情人啊。”
她一把将眼含感动的顾修霖拉到她身边:“你们倒真真是郎情妾意,现下是我棒打鸳鸯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