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便踹翻了我手中的铜盆。
洗脚水洒了我满头满身。
纪澄凛着眉目看向我:“还傻愣着干什么?去重新打一盆热水,顶在头上跪在这里给依依赔罪,直到依依愿意原谅你为止。”
我与纪澄,从小便有婚约。
我是被皇上钦点的未来太子妃人选,只因钦天监说我的命相极贵,换句话说,我嫁给谁,谁便是未来的国君。
而彼时时局动荡,皇上膝下又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他自然是要把我这极贵的命相抓紧许配给太子才好,否则万一真的江山旁落,那责任谁也说不清。
可是,太子他不喜欢我。
从小我便被按照太子妃的标准来培养,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要求要有端庄大气的国母风范。
“无趣。”这是纪澄对我说过最多的两个字。
他嫌我无趣,嫌我死板。
在云依依出现后,我出于本能的希望爹娘和哥哥的目光与爱不要那么快的收回,我拿出从小便被压抑住的女儿家撒娇小技能来试图博取他们的一点关注。
可这点小心思被纪澄发现后,他又说我,
“善妒。”
这样厌恶刻板爱新鲜的纪澄,爱上云依依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从云依依穿着一身红衣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
他爱上云依依,心疼云依依。
所以顺理成章的恨上我这个害得云依依飘落在外吃了许多年苦的相府假千金。
这三个月以来,我被要求做东宫的洗脚婢,做云依依的洗脚婢。
白日里要把手浸在凉水里为她手洗衣物,傍晚要给她倒尿壶,晚上再随时端上热水跪在纱帐外头等着传唤。
“这些都是你欠依依的,你该还。”纪澄冷冰冰的说。
一开始,我从小所收到的端庄教育并不允许我做出这样屈辱的臣服姿态。
我不肯跪,于是便被纪澄下旨打断了腿,再重新接起来。
“你不肯跪,孤有的是方法让你跪。”
“骨头嘛,断了长,长了再断,如此循环往复,再硬的骨头也有学会下跪的那一天。”
从此一到阴天下雨,我的双腿便会如万蚁啃噬一样酸痛难忍。
但好处是,我还真如纪澄所说的那样,学会下跪了。
我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