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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发表时间: 2024-12-07



五十九岁这年,我再次怀孕了。

二十多年前冻卵时,我和丈夫蒋正清生活拮据,只盼多年后苦尽甘来时再迎接新的生命。

可这天顺利到来了,我却决定亲手杀死这个来之不易的爱情结晶。

我盯着视频中,看完蒋正清写给她的上百封手写信后,哭花了脸的银发俏脸女人出了神。

她捂着脸悔恨痛哭,唏嘘着与蒋正清错过的种种遗憾,

打碎了我自以为美满的家庭最后一层滤镜。

这虚假的圆满,我不要也罢。

01

刚怀上孕两周时,我百无聊赖刷起了短视频。

大数据推送得很精准,丈夫“蒋正清”的名字让我划动的指尖顿住。

视频中的女人发丝虽已发白,但仍风韵温婉:

“蒋哥哥,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啊!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她满脸惋惜,捂着脸痛哭。

该视频博主的工作是当街随采,专采访那些有遗憾的老人,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

其中这个视频的女主人公沈从雪,提到了他的意难平。

视频的开头,她很大方地介绍自己,并叙述了和我丈夫蒋正清那难以忘怀的过往。

她说当年,她与蒋正清一同长大,在那时两人就已心意相通。

但碍于年龄还小,都没有向彼此表明心意。

直到她家出现变故意外搬家,没来得及道别,她再也没有机会再和那个少年道一句“喜欢你。”

也因没有联系方式,当年的意外成了永别。

这个少年也成了她的朱砂痣,自此她终生未嫁,只为等到他。

正当我感叹着这个女人的单方面痴情时,视频出了后续:

博主为了流量,力求真实,找到了女人口中的意难平,也就是我的丈夫蒋正清。

两人见面时,相顾无言,泪流满面。

丈夫蒋正清的眼底,满是多年未见的哀痛和惋惜。

愣了半分多钟后,在主持人的催促下,蒋正清交给了沈从雪一沓书信。

说是多年来写给她的,但因不知地址没能寄出去,现在终于能送到她手中了。

这沓书信厚得两只手才能稳稳拿起,从数量上看,得有上百封。

也就是说,这分别四五十年载,他每年都会写几封给沈从雪的告白信。

情到深处时,蒋正清念起了其中几封:

“和你分开的第三年,我也认识了很多女孩,但唯独你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里。”

“阿雪,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

“家里催我相亲了,阿雪我等不了你了。”

“说好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享受柴米油盐,一起看世界的。”

“可你却失约了,下辈子我们再在一起。”

这年我与他相亲相识,他28岁,我22岁。

原来当初和我相处半年后匆匆决定成婚的他,不是对我的认可,而是没有娶到心仪女孩后的随意一举。

时间往后,他拿起了字迹更为清晰的几张:

“今天季丹琴说让我带她去巴黎游玩,我没答应。”

“那是你曾经看了我送你的杂志后向往的浪漫城,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去。”

那时,蒋正清创业迎来第一波大丰收,孩子正好放暑假。

我想着我大半辈子没有出过国,想让蒋正清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时的他只借口说自己忙,给我一口回绝了。

可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他想带着享受浪漫风光的另有其人。

“阿雪,最近大病了一场,我以为自己就要离开了。”

“可在我手术最痛苦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你的身影。”

“我不想死,也许我们这辈子还能相见,像当年一样,坐在镇口的桥边一起看夕阳,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这年他五十七岁,我五十一岁。

他得了肝囊肿,确实很严重。

那时他痛得下不来床,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确实可能没命。

化疗的几个月,我每天守在他的床头,为他擦身洗涤,喂一日三餐。

直到凌晨四点等护士换班后,才回家照顾家里的老人。

所以,我佝偻着给他伏案喂食时,他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和她风花雪月?

多么好笑啊。

蒋正清念到最后一封时,已经泣不成声:

“接到那个说你一直在等我的陌生电话时,我恍惚了很久。”

“真的是你吗,阿雪?”

“我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是我辜负了你。”

这封信的时间是2021年6月,我点开看了下视频发布日期——

2021年12月20日。

原来,这视频太火,可不怎么碰手机的我这个时候才刷到。

这个时间也不禁让我想起。

我的丈夫蒋正清也就是在那时开始,以考察新项目为由,出远门的次数变多。

一去就是一个月以上。

可上天啊,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让我看到这些呢?

02

我和丈夫相识时,我刚成为一名乡村教师。

他初见我就对我的职业赞不绝口:

“教书的女生好啊,知书达理,是我喜欢的。”

殊不知当初的这句让我欣喜良久的赞美,不是对我,而是因为教师是沈从雪的理想。

他一直在找她的影子,找不到类似的人,那就找类似的身份或职业。

与他成婚两年后,我怀孕了。

因为家里琐事繁多,公婆缺人照顾,我的丈夫蒋正清劝我离职了。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家里离不开我。

他负责驰骋商海,他希望他的妻子只需笑靥如花,在家中相夫教子。

因为爱他,我照做了。

这一年正好是我转正升职,获得唯一教师正式编机会的一年。

蒋正清这些年,从公司的小职员晋升成了总管。

再到如今拿着我娘家积蓄一同创业,开了十多家连锁店,成为了人人敬重的老板。

而我,从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成了如今满手老茧的家庭老妇。

每日的生活都是,厨房、菜市场、外孙女的幼儿园,三点一线。

偶尔还要跑二十多公里把喝得烂醉的蒋正清背回家。

我单调的三十多年华被琐碎吞噬。

而蒋正清事业有成,是体面的连锁店老板兼投资人。

甚至还因内心底未灭的爱情火花而焕发新生。

蒋正清推门进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昏暗的玄关处站着的这个我相处了快四十年的男人,今天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了。

“怎么还没做饭呢,阿琴?”

我被蒋正清进门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这时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七点。

蒋正清以往在这个时间进门,我已经做好饭菜,准备好了洗澡水,他只管直接吃饭和洗澡休息。

而今天,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做,蒋正清脸上已经露出一些不快。

“今天出去吃行吗?我今天不舒服。”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淡淡地回应道。

“出去?你不是开玩笑吧阿琴,我这身子能出去吃么?”

“你今天怎么了?孩子月份不是还小么,做饭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蒋正清这时才把视线停留在我脸上。

和他蹙眉不耐的神情对撞,我这才想起,这么多年他最注重养生,吃饭是最讲究的。

尤其是最近手术后,他给我买了成堆的医书,让我照着上面的知识给他搭配最好的食谱。

早餐要吃鸡肝粥和银耳蛋羹,鸡肝要凌晨五点上偏远处的农夫那里买最新鲜的,切成细细的条丝状,熬制一小时。

银耳也要挑最饱满无瑕疵的,用手把它揪成小块,混合着蛋熬制四十五分钟。

时间不多不少,不然蒋正清就会说失了本味和营养。

午晚的饭菜倒是轻松些,可以照常做。

但蒋正清只吃橄榄油做的,我们这小县城哪有什么食用橄榄油。

我只能拿着手机在网上一遍遍地做功课,挑了家靠谱的网店长购。

其实出院时,医生只交代了饮食上少油少盐就行,没这么讲究。

“哎呀,阿琴,我不是说了我只喜欢吃你做的。”

“先别管其他的,先去做饭啊,辛苦我阿琴了。”

见我没有回应,蒋正清干脆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我进厨房。

自己却片刻不留,转身就端坐在沙发上划动着手机屏幕,脸上还时不时露出几抹痴笑。

蒋正清以往对我做的饭菜总是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我现在才发现,这些话实际是条裹着蜜的指令。

即使你有不愿之时,他也强要你执行。

我再也不想听了,关起厨房门点开了外卖软件。

等待着外卖到来时,我预约好了明天医院的门诊。

“什么意思阿琴?你刚才在里面没做饭啊,怎么点外卖了?”

蒋正清拎着刚到的外卖,有些不快地推开厨房的门。

“我今天累了,就点一次外卖吧。”

“这些菜都是平日里吃的,年轻人天天吃都行,偶尔吃一次不会有什么事。”

我接过外卖自顾自地坐到餐桌上动起了筷子。

一边吃,一边听着蒋正清不悦的埋怨声,我的泪水不争气地落下。

和蒋正清在一起的三十余载,虽经过生活的风霜,但我自觉还算幸福美满。

辞职后,他忙事业,我照顾家中起居,用他的话来说是最好的贤内助。

他在我的记忆中,虽更多的是忙碌的背影,但也从未对我红过脸。

我以为两人是因彼此心意相通,相濡以沫,才成为街坊邻居中羡慕的模范夫妻。

可到头来真相是,我从未走进过他的内心,才造成了“举案齐眉”表面和睦的假象。

这三十余载的“幸福”生活,就像一面虚无的镜子一般,在此刻彻底地碎了。

泪水糊了眼,内心也似翻江倒海。

终于,所有的委屈倾泄而出,我放下筷子开始嚎啕大哭。

手不自觉地捶打着眼前这个男人。

蒋正清被我失态的样子惊住,手足无措地盯着我,不明所以地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盯着眼前这个丝毫“看不见”我内心的男人。

仿佛被吸干了所有的精气,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我打开了刚才收藏的视频,音量按到了最高,要了个无意义的解释。

还没播放到最精彩的蒋正清深情告白片段,手机被他突然夺了去:

“这谁发给你的?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是回忆下年幼时的老友,没什么好解释的。”

“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异性好友?”

“年轻时,你身边的异性好友可是一抓一大把的!”

“再说了,你也看到了这是多年前的视频。”

“你也知道现在做生意的年轻人哪个不玩网络。”

“我就是配合博主做做流量而已,这些事都过去了,你想干什么?”

“我和沈从雪,确实是有一些情愫在,但那也是过去的事。”

“你这时候再计较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别跟我说你还找上阿雪了吧?”

“我警告你,我不允许你去打扰她!”

此时的蒋正清,没有一丝愧意。

怒目圆睁的模样只告诉我,他在意的只有她。

此刻这件事我作为原配的纠缠和讨伐,他担心的从来不是我的伤心难过,只有她沈从雪的安好。

这场半生以来屈指可数的吵架,以蒋正清刺耳的夺门声收尾。

03

那晚,他没再回来,我也没再询问。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去见了早已约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