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只觉得更胸闷气短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先下去吧!”
老夫人语气不善,春花和忘忧行了礼,略有些慌乱地退下了。
回了主院,二人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慌乱之色,春花将方才主院的事说给了温元姝听,末了道:“夫人,咱们为什么非得演这么一出啊?”
“老夫人肯定不会自己拿银子的,说不定,最后老夫人还得让夫人您跑一趟,咱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这个麻烦,咱们还真是非找不可。”温元姝道。
百潼已经能随意进出裴则玉的书房了,也早就已经把裴则玉的书房摸了个遍,却并没有见着什么可疑的东西
所以温元姝想,或许是她太着急了。
这个时候,没准裴则玉压根就没开始跟外族人联手。
却未必没有联系。
不管如何,她准备先推一把看看。
春花满脸纳闷,却也不再多问。
想起今晨百潼痛苦难耐的样子,温元姝叹了口气,道:“去温壶酒过来吧。”
“好好儿的,您怎么要喝酒啊?”春花一愣。
话一出口,春花心里就有了答案:“奴婢这就去。”
说完,春花便转身回来,没一会儿便端着酒过来了。
三五杯酒下肚,温元姝正欲再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从斜里伸了出来,将酒壶按下:“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那道声音低沉冷冽,听着很是耳熟。
温元姝“啧”了一声:“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没人说话,旁边却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温元姝转头一看,便见陆乘渊已经脱了外衣,这会儿正低头解着身上中衣。
一瞬间,温元姝的酒都醒了:“大白天发什么疯?”
陆乘渊手指一拨,便将中衣拨开,露出胸口上一道还往外渗血的伤口:“受了点伤,你这儿离得近,我就直接过来了。”
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温元姝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要叫忘忧姑娘过来吗?”
“不用,不习惯旁人碰我,”陆乘渊道,“给我拿个药箱吧。”
温元姝连忙起身拿了药箱给他。
陆乘渊这伤势不可谓不重,要是落在温元姝身上,温元姝觉得自己能活活疼晕过去,结果陆乘渊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行动并未受到半分影响,很是自如。
他一边包扎着伤口,也没忘了温元姝:“问你呢,大白天喝什么酒?”
温元姝见他行动自如,便叹了口气,往后一靠:“后院姨娘遭人暗算,受了好大的罪……她是为了帮我才来的,结果现在弄成这样……”
陆乘渊手上动作不停:“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事儿,那姨娘那么大个人了,来的又是侯府深院,想必一早就知道光指望你是不够的,现在受了暗算,也不能都怪你,想来你已经叫忘忧过去了吧,忘忧是药王谷这一辈医术最好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见温元姝还垂着眸子不说话,陆乘渊便道:“好歹过来帮我缠个绷带,我真够不着。”
见他拿着绷带,一脸老实的模样,温元姝不得不起身朝他走过去。
陆乘渊已经用干净的白布盖住了那道狰狞的伤口,温元姝只需用绷带将白布固定住便好。
温元姝在他身侧坐下,接过绷带便心无旁骛地开始为他包扎。
陆乘渊低垂着眼睫,看着近在咫尺的温元姝,一时有些恍惚。
因着包扎绷带的缘故,二人离得极近,温元姝的指尖无意间擦过他的身体,便叫他心里生出一股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