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焚情有些薄怒,“你知外室,是什么意味么?”
“我当然知道。”徐誉司害死她之前,除了和云安乐苟且,还在外面养了三四位外室。他与那些人互称夫妻,她孩儿刚死没几月,他便抬了那肚子滚圆的外室进了门。
做过正头娘子,她知道外室于正室是何种羞辱,也明白外室多不被盛京正经娘子们待见。可她若做了李焚情的妾室,她便要离开爹娘进祯王府后宅,那她死去的孩子,她的仇,她怎么报?
“李焚情,你看得出来,我这家里面上一片和睦,亲戚姊妹实际都居心叵测。我那个五姐姐和她阿娘,不知从哪里知道我们二房有一笔暗财,天天惦记着算计我来得到那些东西。现在我是布置打点好做了假象,好让所有人以为东西都没了。可一个屋檐见了那么多回面的亲戚,对此又能信多久?”
云深瑶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做外室,是,名声是不好听,可能让我保护我爹娘,保他们平安。”
稍默,云深瑶奇怪道:“说来你又不亏,与我合作,有了钱又有了色,我都没怨愤不懑,你倒和我生气?”
倘若他那日没带着她上登云台,他当然不气。
李焚情话到嘴边,缓缓一转:“你若为妃为妾,我让你住回云府。”
“哪有出嫁的女儿天天蹲在婆家的道理。”云深瑶失笑,存着心逗李焚情,“如此关心我做外室名声不好听——怎么,数年间没见几回面,今日细细看了,知道我好看,忘了你那白月光,凡心动了?”
明知自己有极大概率是李焚情白月光的云深瑶抚了抚自己的脸,“也是,毕竟我这脸倾国倾城。我记得那个有名的状元,还给我画了副画是不是,叫什么……”
孤城狗腿道:“《风怜图》。”
美人头戴幂篱临江,风可惜这容貌不能为外人所见,吹掉帷帽,露出了云深瑶的颜容,故而起名风怜图。
云深瑶没看过那副画,听到名字时还觉着吹捧太过会招惹家中姐妹反感,可现在知道这些姐妹根本不是好东西了,她便不在乎她们想什么。
她既有美貌,她便要张扬,便要炫耀,便要用在李焚情这儿,楚楚可怜地求他哀他勾他,保她二房一世平安。
“是这个名字。”云深瑶含笑,“这位先生倒有点意思,这些闺中事都能知道。”
孤城心里嘀咕这张图从出生那刻便落到了他们王爷手上,还打了个宝石匣子装起来,要不是见着她,他都不能搞懂李焚情买那画的意图。
李焚情当即扫了孤城一眼,示意他别继续说下去。
“他向来闲散。”李焚情道,“你不进王府,我也不逼你。不过,云深瑶。”
李焚情站在院门前,“本王的女人,哪怕是外室,也会遇上很多麻烦。”
云深瑶盯着他,少顷笑道:“我知道。但是,想来王爷是会保护妾身的,对不对?”
……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