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国北墙,是大师姐和我丧命的地方。
此时,小师妹慕妙菱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小师妹,我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在整个维和团队中,我和她的关系最好。
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师出同门,更因为慕妙菱似乎天生就有安慰人的能力。
她知道我对谢旭尧隐秘的爱意。
明明年纪比我小,却总是善解人意地安慰我:“三师姐,二师哥不喜欢你是他眼瞎,如果不开心了,尽管来找我。”
小师妹知道我所有的心事,也知道我到底有多么想要让世界知道这场战争,多想让发起战争国家的人民看看他们犯下的罪孽。
可慕妙菱见到谢旭尧的第一句话,不是替我解释,而是红着眼痛骂:“柳丹雪根本不配让我叫她一声师姐!
她就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懦夫!”
“小师妹,冷静点!”
慕妙菱猛地站起身,朝谢旭尧质问:“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知道大师姐怎么死的吗?
身体数十处骨折及软组织挫伤,皮肤上是无数淤青,最后死于失血过多!”
“柳丹雪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说好的一起为世界和平抛头颅、洒热血,可最后却把大师姐当做挡箭牌!”
“大师兄,我要她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这四个字像是钉子,一下又一下锤在我的脊梁骨上。
那个曾经说笑着说无论如何都会相信我、无条件支持我的小师妹,居然也认定我是叛徒。
“最近你有见到她吗?”
谢旭尧安静等待慕妙菱发泄完所有情绪后,开始询问。
“没有,要是我见到了,绝对会跑上去,先扎她几刀泄愤,让她尝尝大师姐死前挨过的痛!”
慕妙菱咬牙切齿,眼神中充满怨恨。
谢旭尧环顾四周,大师姐的死亡现场已经被人细心地用白色粉末勾勒出人形。
在那附近,是大片因为氧化而暗沉的血液。
有大师姐的,也有我的。
昏迷之前,我只来得及看见那群人为了让大师姐安静,冲着她的腹部狠狠刺了一刀,随后我就被一记手刀打晕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无数男人得意的笑。
“细皮嫩肉的战地记者,我还没尝过是什么滋味。”
我拼命挣扎,警告他们“战场不得杀害战地记者”原则。
可这群人听到我的话,不仅不害怕,反倒是嘲笑我的天真。
后面的事情我不愿意再想了。
等我再次睁开开眼睛的时候,灵魂已经悬在空中了。
慕妙菱将谢旭尧带到了临时搭建的法医室。
解剖台上,无情的灯光照在大师姐青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渗人。
看到大师姐尸体的第一眼,无尽的懊悔排山倒海地朝我袭来。
要是那夜我再警醒点,让大师姐快点逃,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要是我不去选择参加这次维和行动,不去实现心中理想,大师姐是不是也会留在国内?
可思来想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似乎无论怎么选择,我都是错的。
“根据检验结果,大师姐的致命伤在脖颈处,颈部血管破裂导致大出血而亡,而行凶工具,就在现场。”
慕妙菱将装起来的证据递到谢旭尧面前。
我垂眸看去,顿时如五雷轰顶。
伤害大师姐的工具,怎么会是我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