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期待过母亲的疼爱。
经历了两世,如今的我已经不再为母亲的偏爱而难过了。
若论起究竟是哪一段经历让我脱胎换骨,我却并不能说清楚。
也许是上一世婚后,我苦心经营,眼看着把手上的产业一点一点做大的时候。
也许是皇都破灭时、我的养子在我身后为我挡箭的时候。
也许是这一世姐姐大婚那日,我痛击母亲的时候。
现在想来,并没有哪一个瞬间让我顿时豁然开朗。
只是蓦然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如今看着公主孤单的身影,我轻轻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殿下,人生总会有不如意的事。
可越执着便越痛。
我懂您的痛,可是相信我,只要一直往前走,您心中的阴霾早晚有一天会散去的。”
“真的吗?”
九公主认真地看着我。
我郑重地点头:“真的。
我跟你保证。”
城东的钱老板正打算卖掉在青州的陶器作坊和京城的陶器铺子。
大齐百姓家家用陶器,青州的陶器甲天下。
可青州城里满大街都是陶器作坊,每年能产出数十万件陶器,早已经将这一行的利润压得低得不能再低了。
即使钱老板的陶器作坊里齐聚了一批最顶尖的匠人,每年赚的也不及他的商队跑一趟西域多。
于是他开价五百两想卖了这作坊和铺子。
“五百两,还请钱老板割爱。”
我把前些日子公主送我的白玉头面当了,把银票交到他手上。
其实那套白玉头面我很喜欢,只是我离开蒋家时母亲不许我带一文钱,我在宫里的月例银子也远远不够,眼下只能忍痛割爱了。
钱老板痛快地给了我契书,让我带着作坊的掌柜离开了。
大街上,掌柜来旺看着我面露难色:“东家,您出五百两买这个作坊,实在是给高了。
不瞒您说,五年您都回不了本。”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惊慌地问道:“还是、您打算裁剪人员,降低成本?”
我淡定地看着他:“你这次回青州和伙计们说,让他们放心干活。
工钱照原来的发,销路你们不用操心。”
前两日北境传来捷报,镇国公父子在长掖关大胜北羌大军。
这一仗让北羌军力大伤,未来至少十年边关都不会再起风波。
皇帝和大臣们商议,要重开边境的榷场,和北羌恢复贸易。
上一世大齐在长掖关惨败后,大齐除了割地赔款外,也恢复了和北羌的商贸。
大齐的陶器在北羌广受欢迎,精品更是受到北羌皇室的追捧。
价格最高时,一件上品陶器可换百两黄金。
上一世钱老板的作坊没卖出去,结果半年之后这个作坊反而帮他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我把握先机,只待榷场一开,作坊的陶器自然不愁销路。
未来的目标远大,没有银子可不行。
随着公主的势力增长,我也必须为她提供可以运作的资金。
九公主搬去公主府前,镇国公父子凯旋回京,皇帝在紫宸殿摆下宴席大宴百官、为镇国公父子接风。